茉丹修女这时一定已经派人通知她母亲大人了，所以她若是直接回房，一定会被逮个正着。艾莉亚可不想被逮着，她心里有个更好的。现在刚好是男孩们在校场上练习比试的时间，她想看看罗柏亲手把勇敢的乔佛里王打成鼻青脸的模样。“来罢。”她朝娜梅莉亚低语，随即起迈步飞奔，小狼跟在后。

琼恩以一副小大人的姿态打量着她：“你太瘦啦，”他挽起她的手，量度她的肌发育，然后摇叹气“小妹，我看你连把长剑都举不起，更别说是挥舞格斗了。”

“看到没有，这恐怕比针线活儿要累哟。”琼恩表示。

艾莉亚一看，只见王外衣上绣了一面华丽无比的盾牌，毫无疑问是极为巧的手工。这盾牌被分为左右两半，一边是代表王室的宝冠雄鹿，另一边则是兰尼斯特家族的怒吼雄狮。

艾莉亚爬上窗台，在他边坐下，下面校场上的铿锵响声顿时传耳中。

艾莉亚回手，很不服气地瞪着他看。于是琼恩又伸手拨她的一发。两人静静地坐在一起，看着布兰和托曼互相兜圈。

“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下场？”艾莉亚问他。

“噢。”艾莉亚觉得好生尴尬，她早该想到这才对。在同一天里，她第二次叹生命的不公平。

他笑：“那就快过来吧。”

她原本没有看到，但仔细一瞧，便发现他站在广场后方大石墙的影里，旁围绕着她不认识的人，他们穿着兰尼斯特家和拜拉席恩家的制服，大概都是年轻侍从吧。人群里还有几个年长的，她猜多半是成年骑士。

“兰尼斯特

等她气吁吁地跑到目的地，却发现琼恩已经靠坐在窗棂上，一只脚无打采地翘起着下。他聚会神地注意着下方的打斗，直等到他自己的白狼站起来朝她们迎去方才回过神来。娜梅莉亚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白灵已经长得比其他几只狼都要大，它嗅了嗅她，轻轻地咬了一下她的耳朵，然后返趴下。

“你看到乔佛里王了吗？”琼恩问。

连接主堡和武库的密闭桥梁上，有扇窗可以将整个校场尽收底，她要去的就是那地方。

娜梅莉亚一直在楼梯底的守卫室里等着她。一见艾莉亚的影，她立刻将起来，艾莉亚开心地笑了，就算全世界没人她，最起码还有这只小狼。她们上哪儿都形影不离，娜梅莉亚晚上就睡在她房间，蜷缩在床脚下。若非母亲不准，她原本想把小狼一起带去针线室。到时候看看茉丹修女还敢不敢批评她的活儿。

“你瞧瞧他外上的家徽。”琼恩提。

“可也比针线活儿要好玩多了。”艾莉亚回嘴。琼恩咧嘴一笑，伸手过来拨她的发。艾莉亚脸红了，他们一向很亲，在所有的孩里，就数琼恩和她遗传到父亲的长脸。罗柏、珊莎和布兰都长得比较像徒利家的人，就连小瑞肯也是笑容可掬，发红似火。艾莉亚小时候，还曾经害怕自己也是个私生。她害怕的时候就去找琼恩，因为琼恩总能让她安心。

她看着自己的小弟挥剑朝托曼砍去。“我打起来不输布兰，”她说“他才七岁，我已经九岁了。”

可令她大失所望的是，在场上比划的只有年纪比较小的几个男孩。布兰全上下穿着护，看起来活像被绑在一张羽床上。而托曼王本来就胖，这一模样更是浑圆无比。他们正在老罗德利克爵士的监视下，挥舞木制钝剑相互攻击。老爵士是城里的教，材大魁梧，有一把气派非凡的雪白胡须。十几个在旁围观的人正为两个小男孩加油打气，里面喊声最大的就是罗柏。艾莉亚看到席恩·葛雷乔伊站在罗柏旁边，穿着黑上衣，上面绣有他的金海怪家徽，脸上则挂着一抹嘲讽的轻蔑。两个比武的男孩脚步都不太稳，艾莉亚推测他们可能已经打上好一阵了。

他浅浅一笑：“私生没资格跟王过招，”他说“就算练习，也只有正室的孩可以伤他们。”

琼恩狐疑地看着她：“小妹，你这会儿不是该上纫课么？”

艾莉亚为她松绑，娜梅莉亚则切地添着她的手，她有双黄的珠，光一照，亮得就像两枚金币。艾莉亚用传说中率领民横渡狭海的战士女王的名讳为小狼命名，自然也引起了不小的动。珊莎呢，不消说，把她的小狼叫“淑女”想到这儿，艾莉亚扮了个鬼脸，地抱着小狼。娜梅莉亚添了添她耳，得她咯咯直笑。

艾莉亚朝他扮个鬼脸。“我想看他们打架。”

她奏起竖琴拨弦宛转，摇起钟铃悦耳轻灵。更糟糕的是，她还是大人一个。珊莎自母亲那儿继承了徒利家族的玲珑颊骨和密的枣红秀发，艾莉亚则活像她父亲，发褐，黯淡无光；脸形细长，霾不开。珍妮老叫她“脸艾莉亚”每次遇上她就学起儿嘶叫。想到自己惟一得比好的事情就是骑，她越发难过起来。不过珊莎不擅长理家务，对数字也向来一窍不通，倘若哪天她真嫁给乔佛里王，艾莉亚希望他最好有个好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