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夫人为了坐稳这一胎，真是尽了百般样，七娘目注端午，见端午会意门，才笑“她去问了，有就有，没有打发人上街去买，再各问一问，总是能找到的。”

七娘神就是一动“这么说…”

许凤佳扮了个鬼脸“才洗过澡，又叫我去沾一的墨？不去，不去。”

七娘不禁微笑。

一时晚饭已是齐备，许凤佳也回了屋在西三间里洗漱，七娘又叫了下元过来，问她“孩们这个月长了没有？沉些了么？”

他踱到七娘边，伸了个懒腰，才懒洋洋地问“怎么，都快吃完饭了，谁那么大胆，竟来找你？”

许凤佳不以为意“这府里也不是没有第四代了，大嫂怀了几个孩，也没有她那样折腾。我说几句，她受不了，她黑天白夜地找你，你就受得了了？——脸都累尖了！正好，我听封绣说，权殷已经可以去了，改明儿你和你弟媳妇说说，请他上门来扶个脉，也开几张平安方给你吃。”

“算了，太能保得住，对我们来说，那是最好。”她低声“对六来说，也是最好的。”

四少夫人手底下的那位妈妈就有了三分的不好意思，遮掩着笑“也是婢考虑得不周到，其实这事，问一问底下的们也就是了。”

现在看着四个字，许凤佳也咬得很重。

等那妈妈下去了，她埋怨许凤佳“真是明知故问，四嫂难得有胎，就让她折腾，能折腾多久？偏偏你还要赶着去挤兑人家，改明儿四哥见了你，又要不好意思了。”

于安了，又问七娘“范家的那位二少爷，嫂嫂可知他脾气如何…是不是…是不是…”

她就细细地嘱咐于安“你三问你的时候，你可千万别想嫁的样，却也不要把范家说得太难听，只需淡然之。适当时候，我自然会为你言，若有缘分，于平看不上范家，此事十有，终究还是可成的。”

她这一忙起来，心里倒是熨帖得多了，想到下午于安那又羞又喜的样，边不禁又挂了淡淡的笑，百忙之中，还招呼许凤佳“你去看看儿们，也陪他们写写字！”

七娘白了许凤佳一，才笑“话不是这样说，四嫂的胎当然是耽误不得的，妈妈到外坐一坐喝喝茶，有了信儿，自然会打发人告诉你知。”

七娘振奋起神，握住于安的手，低声问“我听四嫂说，于平倒不大看得上范家的门第，嫌二少爷只是个举人，你看她平时谈起来，是不是这个意思呢？”

七娘忙换上罩衫，陪两个孩写了几个字：立刻又被甩了一的墨。好容易等谷雨分来，把小祖宗们哄走了，她才笑意盈盈地站起来，由着小黄浦等人给她脱了罩衫，安顿人去洗涤不提。

七娘送走于安，回就又被四郎、五郎纠缠上了，两个孩最近写字稍微有了一些成就，一个个洋洋得意的，不得现场挥毫给七娘看：“七娘七娘，我比弟弟写得好些！”

七娘心一震，和许凤佳换了一个，又叹了一气。

哪个理上来说，我们肯和范家结亲，是他们的荣幸，于翘不幸夭折后，还肯再嫁一个女儿过去，这个面不小。范家大爷前儿过来给于翘上香的时候，就已经私底下问过了父亲，说是扬州惯例，这去世了，如有未说亲的妹妹，多的是代嫁过去的——”

自从孩们了周岁，七娘就吩咐众人一个月给两个孩量一次重，以便记录成长情况。下元正在翻找答案，那边又有人来报信“我们少夫人问世夫人这里小厨房可有紫苏叶么，若有，便要一两束回去。说是从下午起胃里就不舒服，大夫说要吃掺了紫苏叶的几味菜是最好的。可巧平时我们是不吃紫苏的，一时间还真不知上哪里去寻！”

“病找到了，神医再略施手段，太看着骨倒是康健了不少。”许凤佳倒是收敛了神，看不喜怒，顿了顿，又补充“至少，是现在看着，康健了不少。”

只看于安的说话，就知她是千肯万肯，不得嫁范家。

她反常地聒噪起来，缠着七娘问了无数范家的问题，等到天近晚，四郎、五郎从学堂回来，才依依不舍，起告辞。

于安的脸几乎都要埋到里去了，好半日，才若有若无地了“三从前和二谈起来的时候，言下之意，也不大看得上范家。”

于安脸上一片烧红，她垂下轻声“可前还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