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苏坐机关没几年，社会有了颇大的变化。走门去，竟是觉得人人都富了，只有机关还穷着。占着这么好一个地方，日却是比随便一个什么人都过得穷酸，科员们便常常怒发冲冠办公室。领导一想，自己最终的考还是得靠这些科员们投票，不把他们的日富足，谁会为你名下的"正"多画一笔呢？票少了，自然影响提。于是领导们纷然激动，一致通过机关成立房地产公司。一个实权最大的领导说："一定要把自己的权力利用到最大限度。将公司赚来的钱用来发放奖金。"

这个决定今全机关人奔走相告，无不拍手叫好。但当领导贴告示招聘公司总经理时，却只换来一片的沉默。人人都在想，赚了钱是好，可赚回来了也不归自己得。倘办砸了呢？这一砸还正砸在领导底下，一辈的前程还不全完？于是，告示来几天，竟是没有人主动前去应聘。以前提个副长还恨不能打破，而这回端一个经理位置来，却是无人敢要。领导们也颇觉窝，连连慨想不到咱们的们都如此目光短浅。最后还是实权领导了名。领导一就到了黄苏的长上了。

黄苏的长想来想去，觉得不去则是抗上，比办砸了公司还要糟，便只好

很快长提要把自己的弟弟介绍给黄苏。至于他把黄苏要来机关是不是有这层因素，不得而知。黄苏对长的提议并无恶，因为她的确是应该恋了。

黄苏的长姓刘，年纪并不算大，她便是他去学校确定的毕业生。他经常当众夸奖黄苏。然后就说学校如何如何想要把别人给他，可他慧识英雄，笃定只要黄苏。黄苏的工作成绩果然说明他的选择完全正确。黄苏嘴上没说什么，却由衷地从心里对长怀好，工作也就更加卖力。

黄苏的同事们只她天生言语少，却从未觉得她难以相。兼之黄苏工作责任，给的任务从来都不虎，于是黄苏也就得到了她过去从未得到过的诸多好评。

果不其然，不半个月，机关大多数人都知黄苏有个外号叫"僵尸佳丽"。小车队的司机有一回跟她开心，竟是叫了一声"僵尸佳丽！"周围的人听了都吃吃发笑，黄苏装作没有听见，从从容容从这群笑的人前走过。这天刮着很大的风，却没有把黄苏心里倒海翻江的大骂声刮他们的耳朵里。

黄苏当然没有如约去吃那顿饭。但长的老弟也再没来找过她。长见她的面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提。越是这样，黄苏越是能想象来那顿饭吃的是些什么内容。

黄苏顺从地同长的弟弟见了面，彼此倒也都有好。一次有长在一起，喝了几杯茶，换了地址和电话。第二次两人便单独相约了。黄苏天生不会找话讲，长的老弟似乎也不够灵活。仍然是去茶馆喝茶。茶一杯一杯下肚，可两人沉默的时间比说话的时间更多。最后快分手时长的老弟终于找到他讲起来最轻松的话。他说他有一个小学同学也在黄苏就读的大学，而且也是学计算机的。黄苏便问叫什么。那老弟说他叫武大松，大家都他叫武大侠。黄苏脸顿时便变成灰土。这个小学同学正是创造"僵尸佳丽"名称的人。黄苏心里漫骂立即开始。因为骂得太专心，甚至没听到那老弟在说些什么。直到分手后，黄苏坐在公共车上使劲想，方想起那老弟说下次约武大侠一起吃个饭。黄苏心说，日你妈的，我陪你们去吃饭？你们吃屎去吧。我要去了他妈的就是婊。然后黄苏又忍不住心骂连天，骂得自己坐过了站都不晓得。

的老师自是跟黄苏不熟，于是想要别的人，比方自己的亲朋之类。可要人单位没有同意。学校也无奈。

了机关的黄苏很快就适应了那里的风气。因为黄苏发现，机关是一个很适合她呆的地方。那里的人差不多都如她一样有着两肚。所不同的是，他们的嘴把两肚中的内容都说来。或是人前一，人后一；或是会上一，会下一。而黄苏则不同，她把她的另一语言藏在心里只说给自己一个人听。当黄苏知大家同她不过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关系，觉就要好得多。于是，黄苏的格也比在家和大学里要随和了许多。她想，原来大家都是分裂的人呵。

长以后也就再没表扬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