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应该既怒又松气吧。”这段时间，张辅一直对王贤坦诚以待，王贤也不知不觉坦诚回话：“怒的是，竟有人敢在太岁上动土不过银杏树的死亡并非天意而是人为，也会让皇上松一气。”

三更天，审讯终于告一段落，签押房中依然灯火通明，王贤和张辅喝着茶，在整理今日审问的卷宗…今天是向皇上禀报案情的日，再过两个时辰，英国公就要面圣了，两人只好开夜车了。

“嗯，我也这样认为。”张辅又问：“你说那个陈太监八成已经被灭。但王璞是侯爵之，应该还活着吧？”

“还真是…”张辅伸着指张，气结：“我看你不是鬼迷心窍，你是官迷心窍”

这些东西，张辅自然是外行，好在王贤乃案牍老手，不用张辅帮忙，自个便把一切理了。他几次张辅去睡觉，但明日分明是英国公面圣，张辅不好意思都丢给王贤，非要陪他一起熬。

诉王贤。虽然北镇抚司也在建立自己的情报系，但想要监控到他这级别的官员，却远远没有那个能力。

“多谢公爷，多谢公爷”张心下大定，磕如捣蒜。

“其实要来不一定就好。”张辅却苦笑：“这案怎么我越办越心惊呢？”

“你犯了罪必须要遭到惩罚。”张辅面无表情的看看他，终是叹气：“不过你父亲传下来的勋位，我会设法保全。”

“你就答应了？”

不过至少这会儿，张彀了。为了换取张辅许诺的宽理，，他只好实话实说：“末将当这个皇陵卫指挥使，已经八年了。八年里，就整日整夜的守着那片皇陵，一个月只能回城一次，虽然和厩近在咫尺，却好像被放逐的人一样。我怕极了，怕一辈都耗在皇陵里，便想方设法想要调离。”

张辅重新坐下听张招供，王贤立在英国公后，朝角落里微不可察，便听张接着：

“你那兄弟姓甚名谁？”张辅沉声问。

“是…”张小声：“是成山侯家的老三。”

“王璞…”张辅对这些世勋弟，自然如数家珍，不禁皱眉：“他自己还没差事呢，你找他办事？”

“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张辅又给他泼冷：“这勋位就算保下来，也休想传给你儿了，能给你弟弟就是万幸了。”

“公爷，您说要救我的…”张忙膝行上前，涕泪横：“公爷，念在世的份上，放我一吧”

“但想调离没那么容易，首先任皇陵卫指挥使的要求很苛刻，得世清白、得皇上信赖才行。可这样的红人，谁愿意来看皇陵？”张一脸苦涩：“就这么奔走了两年，银去好些，可是一音信都没有，我都已经不抱希望了。谁知上月二十，末将休沐在家，我请托帮着办这件事的兄弟上门，说有位贵人愿意帮我一把，不过我要先帮人家个小忙。”

“仲德，”为了防止犯困，英国公找话说：“你说明天上去，皇上会是个什么反应？”

“那你就尝一尝真正坐牢的滋味，看看和你在皇陵卫是不是一样的。”张辅冷着脸起。

“公爷…”张却泪奔：“末将在皇陵卫整整八年了，就像坐了八年牢一样，而且不意外，还会再来一个八年、两个八年、三个八年我不想一辈都守墓啊”

“…”张闻言，颓然坐在地上。

“末将当时觉着，又不是让我去杀人放火，不过是执行公务时顺手为之罢了，应该没什么危险，”张低：“一时脑就答应了…”

“赵王？”张辅神情一凛：“你可想好了再说”

这时候，从角落走一名书吏，手里端着的托盘上，是张刚才的供词，旁边还有印泥，张机械的蘸了蘸印泥，在供词上了下去…

“但愿如此。”王贤一边运笔飞，一边淡淡：“明天公爷可以向皇上请旨，问成山侯要人，说不定能要来。”

“末将原先是想走赵王的关系不假，”张忙：“可是那天王璞也没说是谁，只是我觉着是赵王罢了…王璞对我说，也不用我什么，只让我盯着，万一神监那边了什么事儿，我一定要第一时间赶到，若有什么碍的东西，便将其消灭掉。只要我到这，就会把我调去上十二卫”

“我也是鬼迷心窍，”张懊丧：“觉着他和赵王的关系好，就想着搭上这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