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贤：“你家售的铁，有没有标记什么的？”

“有，我丈夫都会在上刻上个张字。”张郑氏：“不过那把匕首他怕惹麻烦，没有刻自己的姓，而是刻的日期…”

李狗儿一愣，这才抬起看一圈，他并不认识张郑氏，却认识钱三，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赶忙求助似的望向自家叔叔，只见李一直用瞥向张狗

“是什么人让你丈夫打造的匕首？”王贤问。

如狼似虎的差役便拿拶指夹，要给钱三上，钱三于了一辈公门，知这一下来，自己的手脚不残废也得落下病。哪还会等着熬刑不过再招？赶忙大叫起来：“小人招供小人招供却说那日我接令去张大力家殓人，半路上遇到北镇抚司的李百，他把我拉到巷里，与我一摞钞票，嘱咐我去殓人的时候，直说得了伤寒，要烧了才能安生。小人一个卑贱的仵作，可不敢得罪镇抚司的百，只能依命行事。”既然已经招供，他自然要尽量坦白立功：“不过火葬之后，小人检视张大力的骨，发现里都是黑的，很明显是砒霜中毒，这个大人只要开棺验尸便可了然。”

“堂下何人？”

“我说，我说，”钱三一想也是，立招供：“就是李镇抚的侄，李狗儿”

“小，小人不敢，”钱三登时汗如浆下：“兴许是之前就发病了，只是家属忽略了…生了病不看医生撑着的情况也是有的。”

“他是什么急病，为何还需要火葬？”王贤冷声：“回答之前先想仔细了，本官只给你一次机会，若稍有隐瞒，就等着诏狱吃牢饭吧”

“是他，就是他”钱三还没说话，张郑氏已经盯着李狗儿的鹰钩鼻，尖叫起来：“就是他从我丈夫那取的匕首”

“还敢嘴”王贤重重一哼，一拍案上的账册：“伤寒发病初期，患者便会全乏力，畏寒不适，但张铁匠在之前两天还在赶工打铁，这是得了伤寒的样么”说着从签筒中一火签，往地上重重一丢：“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用刑”

“钱三。”王贤沉声：“去年正月，朝天张铁匠铺的张铁匠亡，是你前往收殓的么？”

“传李狗儿”钱三话音一落，王贤立即下令，如同事先排练过一般。这让堂上堂下众人都看傻了，生一一切尽在王贤掌握，此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的觉。

“但照家属所述，张铁匠从发病到亡，不过半个时辰”王贤冷声：“这是伤寒的症状么？你这个仵作要作死么？”

下一刻，一个穿着灰布长衫的中年人便跪在堂下。

“你先退到一边。”王贤，让张铁匠的老婆闪到一边，又下令：“传仵作”

钱三登时满大汗，支吾着不肯说话。

“李百是哪个？”王贤追问。

“你不说也算隐瞒。”王贤冷漠。

“正是小人。”钱三承认。

“之前没见过，是个三十多岁的鹰钩鼻，左边眉还缺了一块。”张郑氏摇：“是不是他让打的我不知，不过取匕首那天，我正好在店里，看过他一，因为那鼻很特别，后来严娘又反复让我回忆，我才把这人想起来。”

”张郑氏：“匕首是官府禁止打造的，我们家铺是打造农炊的，连菜刀都不打，先夫本不打算接这个活…但被人家威吓唬，才不得不违法打造了这个匕首。”

“我说，我说，张铁匠患的是伤寒，照应天府的规定，伤寒病人死亡后，应当予以火葬。”钱三。

李狗儿也是被抬上来的，他也是那天被王贤打的三人之一，不过此刻并未装死，抬上来时还骂骂咧咧。

“这个…”钱三嗫喏着看一李，后者中迸发重的杀机。

大堂外的观众全都傻了，这样都可以？不过连普通百姓都觉着这样不靠谱，你躲得过初一还能躲得了十五？难一直装到底？

“你不要怕，揭发之后，你不仅可以免于牢狱之灾，本官还会保护你不受伤害的”王贤给他吃定心：“何况北镇抚司百一共不过几十个，姓李的又有几个，你不说本官也能查来，可那样你就要顿诏狱了”

“小人江宁县仵作钱三。”

不愧是血亲叔侄，李狗儿竟明白了李的意思，有样学样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