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城里人都不走，就让咱们乡下人背井离乡！”船上，到是这样愤懑的牢声。

“是。”魏知县作揖：“下官定不负藩台和台所托！”

“看来你也有抵哇。”齐台笑：“我不问还不说哩。”

“省里的难更大，”魏知县淡淡：“县里要的是分忧而不是添。”

“嗯，担心。”魏知县很实诚的：“百姓向来把常平仓的粮，视为自己的救命粮。现在却要拿来赈济外县的人，人数还这么多。肯定是有情绪的。”

“朝廷规制，开仓放粮之前，必须由布政司、察司查存粮数…”魏知县答：“应该是要奏请朝廷放粮了。”

“当然可以。”齐台沉声：“藩台大人的信上不是说了，但凡接收灾民的县，与受灾县一奏请蠲免钱粮赋役。而且我临来之前，藩台大人有三要求，一是不要死人，二是不要，三是不要让灾民离境。只要能到这三，你尽洒漫去，一切后果由省里承担。”

“文渊，”齐台轻声问：“知为何如此着急盘库么？”

“嗯。”魏知县，听齐台继续说下去：“我知此事很棘手，但是没办法，杭州城的粮库十个被淹了八个，损失极为惨重。不得不让各县帮着养活一批百姓。疾风知劲草。这时候咬咬牙，帮藩台渡过难关，日后必有厚报！”

“粮不够吃的呗，又不想让咱们这些乡佬满杭州城，”有老人冷笑：“自然把咱们往各县里送。”

“下官不求回报，灾民虽然不是本县之民，但同属大明的民，自然应当一救济。”魏知县沉声：“只是希望省里给个章程，好让县里能安抚好富百姓，安置好灾民，让他们和平共。”

两天后的中午，一艘师楼船从富江下游驶来，船上是携家带的上千灾民，他们的家园被海啸毁掉，已是无分文，很多人甚至衣不遮，在寒风冷雨中瑟瑟发抖。

“

见魏知县没什么反应，齐台才又：“省里的公文不日下达，你一看便知。”

更冷的是他们的心情，海堤修复、海退去之前，他们已经无家可归，只能任由官府驱赶，在官兵的监视下登船，被运到四面八方安置。一路上官兵们的暴对待，到现在不给饭吃，让他们饥辘辘、满心凄凉，对即将开始的民生活，充满了恐惧和怨气…

“不错。”齐台颔首：“本官启程之前，郑藩台已经八百里加急奏报朝廷了。同时请唐爵爷派了师的战舰，运送受灾百姓分赴各县就。”顿一下：“我们三个就是打前站的，照藩台的宪令，查实一县安置一县，如今你富县已经准备就绪，最晚后天就会有灾民陆续抵达了。”

齐台说完看看魏知县，见他没什么反应，只好继续：“文渊不担心，一旦本县开仓放粮，会引发本地百姓不满？”

临别时，他支开旁人，与魏知县走到码一角，单独说话。

“是哇，文渊这样的官员，真是太少了！”齐台大赞：“我一定把你这些话，转告给臬台大人。”顿一下：“就是得着全局看问题。你知，皇上虽然登极十个年了，还是有很多人面服心不服。这次浙江大风实属罕见，那些人又要说怪话了。藩台大人的压力很大，如果不能及时赈灾、安抚百姓，将灾害的影响降到最低，皇上肯定要怪罪的。”

“百姓更加无法接受的是，永丰仓的粮，是他们上去的，但放粮时却没他们的份儿。”魏知县又调：“到时候一旦形成对立，恐怕会酿成民，坏了藩司的赈灾大计。”

分巡、分守、督粮，不能算是独立的行政机关，而是布政司、察司的派机构。常平仓也不是随便就可以开仓放粮的，必须奏请朝廷批准，由布政司负责，察司监督，严防有人以赈灾为名，行贪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