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郑迈他儿站起，两脚却纹丝不动：“您说我父亲，有没有可能被害了？”

“还不是冤孽么。”老妇人泪：“那年清明，我儿见到了来踏青的郑家大小，也不知怎么就着了，到了不吃不喝的地步。我只好着上门提亲，好在人家郑家女儿择婿，一不看相貌，二不看财势，只看这个人怎么样。只是这几年邪，只许赘，否则免谈。”

来。”

“好。”王贤将文书又递给他：“去吧。”

“令郎怎么会赘呢？”王贤见老妇人的言谈举止，不像是贫苦人家。

“这些话，你对别人说过么？”王贤记很好，知卷宗里没有这段记录。

“没有。”郑迈的儿摇。

“嗯，”王贤：“你父亲失踪后，是谁办的丧事？”

“没人胁迫我，就是已经答应亲家了…”老妇人垂泪：“我儿赘郑家，生死都归他家安排，老也只能遵从。”说着捂着恸：“痴儿啊，你非要赘郑家作甚来着？如今连生死都是人家说了算…你娘想不答应都不行。

“老人家，你没想好怎么就来了？”对这样可怜的老人，王贤向来富有耐心。

“不一定非要在茶园里打，这两者没有必然联系。”王贤将文书收回：“如果你想追查下去，官府依然会尽力而为的。”

“本家叔叔大爷们，都说不可能。”郑迈他儿：“他们说要是被人害了，茶园里能看不到一搏斗的痕迹？”

“先夫原先是本县粮长。”老妇人：“后来被迫让给郑家，之后就守着郑家给的三十亩薄田过日…”

“我老伴死得早，就这一个儿，自然不愿意他赘，但看他天天茶饭不思，越来越消瘦。我怕他有个三长两短，只好答应了。”老妇人絮絮叨叨接着：“婚后儿媳倒是通情达理，时常和我儿来探视老，倒是让人到安…”

“先夫留下三十亩薄田，原本也够我母吃租了，但读书是万万不能的。”提及儿的光辉往事，老妇人容光焕发：“后来他把几十亩田都卖了，我当时差和他断绝关系。谁知我儿靠这本钱开始了买卖，竞越越大…”说着一指外：“衙前街上就有我家的几个铺面，所得租金除生活外，勉还可以供我儿读书。”

待老人家下去。那孝的少妇便来，款款向王贤行了个礼，竟看得他一呆。

“你家主要靠什么供他念书？”王贤又问。他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读书是个钱的营生，等闲孤儿寡母是读不起的。

郑迈他儿寻思良久，下嘴都咬破了，方颓然：“算了，不查了，叔叔大爷们说得办吧…”

“原先还有这段渊源？”王贤颔首：“老夫人辛苦了，先请下去吃茶休息。”

“你父亲的遗，也是他们帮着收拾的？”

“绍元的父亲原先是什么的？”王贤，又问

“当然有可能，不过你既然有此疑问，为何不早提？”王贤面无表情。

“老想好了，”老妇人泪满面：“结案吧。”

因为是一个一个的面谈，王贤先见了伍绍元的母亲。提起失踪的儿，老人家就浊泪直淌，王贤问她是否愿意结案，她着泪就是不肯回答。

“可是有什么人胁迫你？”王贤锐：“没必要有顾虑，说来本官为你主。”

“你儿原先是作甚的？”王贤不得不打断老人的回忆

“这个没注意，应该是吧。”郑迈他儿不确定：“不过给我时，确实什么都没少。”

“这些话没法跟本家人说，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也疯了，郑家是太祖钦封的江南第一家，又没有谋反，怎么会被灭族呢？”郑迈的儿：“反正大人是要结案的，我再不说就没机会了，索一吐为。”

“我儿自幼读书，考过几次秀才，但都没考中…”老妇人叹。

最后一个到的，是那伍绍元的亲属，除了他的老母亲，还有个一素缟、面带哀怨的娴雅少妇。郑沿也陪着女儿来了，但官府有官府的规矩，只让相关人等去，他只好在外等着。

“自然是本家了。”郑迈他儿：“我们虽然是旁支，但婚丧嫁娶，都是由本家人帮着办。”

“好。”王贤：“你可以去办手续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