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钱？”

“啥？”王贵难以置信：“你买下来了？”

“聒噪。”王贤不耐烦的摆摆手：“我又没兴趣生意，要不是你一直想开个纸坊，我买它作甚？”说着咳嗽一声，叫帅辉来，：“陪我大哥去把过了，休要听他罗唣。”

“周粮商，”吴为说着，奉上一张金的请帖：“他来给大人送请柬。”

“他应该是来求大人，把常平仓的陈粮卖给他的。”吴为：“每年新粮收上来，常平仓都会减价理掉一批霉烂的陈粮，换上一批新粮仓。他每年都会来一遭。”

待王贵离开，王贤却苦笑起来，家里的外债还没还清，这下又背上二百二十两的债。估计王贵的作坊开业，还需要一大笔钱启动，钱钱钱，上哪找钱去？要是每个月都收秋粮就好了。

“二郎。”王贵动坏了：“大哥真兴，大哥没白疼你。不过还是你当东家吧。雇我当个大珰，哥哥就心满意足了。”

“你说呢…”王贤白他一，我是那么不着调的人么？“一盘算，我觉着机不可失，饭桌上就把这事儿敲定了。又怕被人截了胡，脆把一应文契先来了。”说着呵呵一笑：“担心还真不多余，今天就有好几个消息灵通的来房问，听说被我占下了，有人还八百两买呢。”

正在发愁呢，吴为掀帘来，笑：“大人，送钱的来了。”

“八百两也不能卖给他！”王贵脱，说完才想起什么似的问：“你哪来那么多钱？”说着板着脸教训弟弟：“人家都说你成了咱富的财神爷了，可也不能这么过分，这才几天，就先贪了五百两？长此以往，还怎么得了？”

如今以他房老大的份，只要一张嘴，各房老大都争着借给他…太情了也不好，借谁的不借谁的都是麻烦事儿，王贤只好每人都借了几十两。

“原来是收购霉变陈粮啊…”王贤奇怪：“那该我们求着他才是，他来求我作甚？”

“大爷，你就别争了，”帅辉笑：“我家大人说一不二的脾气，你还不知么？”说着把王贵拉公房去。

“咱不是没分家么？我的你的有什么区别？”王贤摇：“原先哥哥不也是这么想的，才倾家产给我治病？”

经主，给大哥买下来了。”谁知王贤却轻描淡写：“待会儿让帅辉带你去把过了。”

“别急，”王贤问：“你为什么说，他是来送钱的？”

“何止是值，简直跟白捡一样！”王贵激动：“别的还好说，关键是方。本县虽然家家作坊，都号称能‘元书纸’，但只有五家才正宗，张家纸坊就是其一。光这个秘方，就不只五百两。”说着有些多余的问：“五百两包括秘方吧？”

“啊。”王贵这才回过神来，忙摇：“这是你钱买的，俺去过算怎么回事儿？”

“主要是赶上秋税完税了，别的月份可没这么多。”王贤咳嗽两声：“去吧，王老板。”

“什么送钱的？”王贤一愣。

“唉…”王贵情地回望弟弟一，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辈的梦想，竟然是弟弟给实现的。

“大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王贤苦笑：“不该拿的钱，我是一文都不取的。”见不说明白，王贵是不肯放过自己了，他只好把敲诈李晟的事儿简单一说：“当时我得了两金条，值二百两银。加上这个月收完秋税，连上杂七杂八的，得了八十两。剩下一小半，是我他们借的，回慢慢还就是了。”

“那我回了他。”王贤现在是房老大，自然不是谁都能见的。

“五百两，要现银不要宝钞。”王贤：“我记得房有过记录，同样规模的作坊，全买下来要一千两的，五百两算是很值了。”

“是。”王贤：“昨天晚上吃饭时，我听刑房的人说他要卖作坊，便随问了句，多少钱。”

“二郎…”王贵咧着嘴，一副又想笑又想哭的样。

“无事献殷勤。”王贤扫一，请客的地方竟然在小秦淮，不禁咽下：“我今晚要回家吃饭。”

“呃…”王贵听得目瞪呆，怪不得人家说，‘房司吏三年，给个宰相都不换’，这也实在太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