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司也在发愁，他这个司还是署理，要是把这等差事办砸了，大老爷一怒换人都有可能。是以看王贤来，张司只是挤一丝笑容：“都办妥了？”

房里，接掌粮科的荀典吏下乡巡察去了，今年秋粮收得颇为不顺，除了上新乡和三山镇基本拿下外，其余五个粮区都展迟缓。

“简单说来，举凡本县有关财政钱粮、耕地的一切事务，都归房打理。此外，本房还负责理有关田土、房宅、钱债等等方面的诉讼事务。”张华叹气：“本该好好教教你的，但下征收秋粮、事务繁重，我明日也要下乡收去了，只能待日后再细说。”

“那是令史看得起我，属下兴还来不及呢。”吴为心态调整的倒快，领着王贤了最上一间房。

“我倒宁肯没有这番造化，也不想让李司那样折辱。”王贤苦笑。

这就是他的公房，这就是他的手下了…

人啊，在哪个层次哪个层次的心，你让王贤一个小小的副科长，去关心什么国家大事，那不是咸吃萝卜淡心么？

帮他填供状的正是刘源，这个王贤来衙门一天认识的老书办，脸上写满了羡慕：“老弟造化非常人啊，一个月不到，就到哥哥前面去了。”

“还没觉到。”王贤答。

他目前只想好生过日，活个样来，给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看看，这有什么错？

王贤自然无不应允，从张华值房来，便见吴为在门张望。看见他来，吴为笑：“令史这边走。”

“呵呵，不怎么说，老夫也得补偿你一番。”王遥笑：“你既然是令史了，再住在吏舍，也有些不成统了。前年陈县尊在任时，在县衙西边，为我们这帮司吏，起了一排直庐，虽然也不大，但好歹独门独院，总比和一帮书办混在一起。”说着笑笑：“老夫从二尹那里，给你要了一。”

“办妥了。”王贤。

“这不合适吧。”王贤知，典吏可都住在吏舍里，不过大分都嫌条件差，在外赁房而居。如今自己一个新人，若是住司吏直庐，岂不让那帮典吏红？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骨么。”刘源心说要是能当上典吏，我愿意被折辱一百遍啊一百遍：“再说李晟现在日可不好过，整天在家里装病，到现在没去会江驿报呢…”

一去，王贤便见九名白衫书办，站在那里一齐向自己行礼：“拜见令史！”

以王遥不容商量的态度，王贤甚至没有拒绝的可能，只好拿了钥匙，回到本房。

“你来坐镇。”张华看看他：“不太急的事情，你先压一压，急的就让人送到乡下，总之以不错为要。”

“那房这边？”王贤问。

“遵命。”王贤恭声应下，跟王遥来到吏房，填了三代情状，并一应文书，这都是要送到吏备案的。从今往后，他在吏有自己的人事档案，正式成为官吏阶层的…最底层一员。

他又觉得很兴。

“甭担心那个，因为那房，是你爹当年住过的。”王遥笑：“你住去，谁也不会说什么。”

“办完了，办完了。”刘源呲呲牙：“快去吧。”

“几乎一无所知。”王贤很实诚。

退堂之后，王遥叫住王贤，笑眯眯：“贤侄，还得一番例行公事，你跟我去一趟吏房吧。”

“听我爹说了，伯伯一片苦心，小侄岂能不识好歹？”

王贤朝他笑：“没打招呼就把你要过来，实在不好意思。”

“很快就觉到了。”王遥笑：“尤其是房的典吏，那真是百般好，只待你自行悟。”说着给王贤斟一杯：“其实你早些日，就能穿上这青衫，是老夫拖了你几天。”

王贤，到里间，王遥笑容可掬的招呼他坐下，亲手沏茶：“贤侄，这青衫比白衫，穿着要舒服吧？”

“办完了吗。”王遥在里间等得不耐烦，促起来。

“原本各方典吏，都是班排辈，这样虽然拘泥，上位的却无不是老成稔熟之辈。”张华闲言少叙：“但你当典史之前，当差统共半个月，估计对本分事务还不清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