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杉随手一挥，打散这念。“我说的是真正的技艺。现在，我要对你坦白。我建议你写信给父母，我也会写信给他们，告知你将前往柔克学院的决定。如果你决定去，或者去大港看看那里的驻城法师愿不愿意收你，带着我的推荐函，应该可行。但我不建议回家探望。家人、朋友，诸如此类的羁绊，正是你需要脱离的。从今，尔后。”

“巫师没有家人吗？”

“你可以去柔克。”巫师。

“我很抱歉。”他说，带着相当的自尊，让铁杉抬瞥了他一。

“不懂。”钻石说。

“啊。”钻石叹，大为震惊。召唤师傅的技艺可能是法技艺中最诡谲也最危险的。

因此，钻石开始到这些时辰是与她真实的相会，为此而活，却要到双脚踏上石路，睛看到港及远程海天一线，方知自己为何而活，接着，忆起值得回忆的事。

“是她教我。”

在回南港的街上，他便失去她。他发誓要将她留在边、要想着她、当晚要想着她，但她悄然而逝。他一打开铁杉师傅的家门，就背诵真名列表，或因时常到饥饿而想着晚餐吃什么。等到自己有一时半刻能再跑回港，才能再想着她。

“也许我错了。”铁杉以冷淡平板的嗓音说“你的天赋可能在形意。也可能在塑形及变这平凡技能。我不确定。”

“就像我保护自己一样。”巫师说。片刻后，不耐烦地续：“换，孩。我们为自己的力

“铁杉师傅，您说您在这里保护了我，是什么意思？”

男孩张瞠目，这模样惹恼铁杉，虽然铁杉明白自己不该如此——巫师一向惯于年轻一辈骄矜自信，若有谦逊，必定是随年纪而增。“我说，柔克。”铁杉的语调说明自己不习惯必须重述。接着，因为这男孩，这个耳、受、梦的男孩，以毫无怨尤的耐心赢得铁杉喜，所以铁杉大发慈悲，说：“你应该去柔克，否则就找个巫师，学习你需要的智识。当然，你需要我能教你的事，你需要真名。技艺始于真名，终于真名。但这不是你的天赋，你不擅长记忆真字，你必须奋力加以锻炼。但显然你的确有能力，需要培养、束，这别人会比我适任。”可见，无论多么不可能，有时谦逊也会衍生谦逊。“如果你想去柔克，我会写封信让你带去，请召唤师傅特别照顾你。”

钻石以为自己会到放松、解脱，却发现觉得挫折、羞愧。

“坐下。”铁杉说。一晌后，钻石坐在实背椅上面对他。

“我以为我的天分在音乐上。”他说。

冬季过去，温晚接着寒冷早来到，车夫带来母亲的信。钻石读后，将信拿给铁杉师傅，说：“我母亲在想，我今年夏天能否在家度过一个月。”

“可能会成为朋友。我曾说过这是舒适的人生吗？”铁杉停顿，直视钻石。“有个女孩。”铁杉说。

“你父亲告诉过我。女巫的女儿，儿时玩伴。他认为你教过她咒文。”

“当然。年轻人，你自知的能力，真是少见地迟钝。”这话说得严厉，钻石了骨气。

“我在这里可以保护你，也确实保护了你。当然，你在柔克绝对安全，那里的门墙…但如果你回家，你必须自愿保护自己。对年轻人来说，这是件难事，非常困难…这是一场试炼，试炼你那尚未化为钢铁的意志、尚未见晓真正标的之心灵。我敦促你，别冒这个险。写信给你父母，去大港，或去柔克。我会退给你半年费用，足以支付你起先的费。”

钻石直静坐。他近来渐像父亲，壮，虽然十分年轻，但看来已像个男。

“去柔克？”

钻石不知该说什么。任凭自己选择的念，未曾浮现心。“您认为我应该吗？”钻石终于问。

“可能不该。”巫师。

铁杉。“在孩童间，这可以理解。现在几乎不可能了。你懂吗？”

“但您是…我真的…”

“可能不行。”巫师回，然后似乎注意到钻石，便放下笔，说：“年轻人，我必须问你愿不愿意继续随我修习。”

钻石迎向他的视线片刻，低下，一语不发。

铁杉乐于看到男孩终于有火气。“巫师互为家人。”

“也没有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