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向站着发呆的菜农挥挥手，说：“沒事了，沒事了，走吧，走吧。”

霍启明愣了一会儿，信誓旦旦地说：“老领导，你放心，我最近一门心思都扑在工作上，上上下下的关系都理得很好，大全他抓不住我什么把柄。”

在菜市场的路拐弯的时候，路窄人多，车却一沒有减速，差碰到一个挑担的菜农，司机小吴踩住刹车，探去骂：“你个狗卵，长沒长睛，会不会走路，碰坏了车你赔得起吗。”

这两天，大全为了查霍启明与朱晓芸在青原市的行踪，收买司机小吴，到找关系托人情，需要不少的钱，这些钱当然也不会自掏腰包，还是从小金库中支。

一年下來，全县的超生罚款总额不小，却沒有哪一个能说得清的数量、來源和去向，理十分的混。

菜农被骂得愣愣脑的，眨了几下睛，看着车发呆。

霍启明听了，脑里突然一个激灵：对呀，先下手为，后下手遭殃，麻痹的，你大全能在老背后刀，老也可以在半路上给你下绊。

计划生育超生罚款的金额弹姓较大，开的单据也很不正规，计生委领导们集研究决定，采取多收少报、开大小收据，甚至直接收取现金不开收据等方式，截留和挪用了不少的超生罚款，私设了一个小金库。

很多的官员都和霍启明与大全想法一样，自以为自己大权在握，自己的那些龌蹉事就会天衣无，他们忘记了，只要上有屎，你拉得再隐蔽，得再净，就免不了要被扯掉遮羞布，大白于天下，臭气熏天。

霍启明和大全为了当“三合一”之后的一把手，各自施展手段在背后挖祖坟狗咬狗的同时，杨富贵也向先锋客运的欧锋传递了消息，说在他的极力斡旋之下，新來的楚书记答应单独接见欧锋。

以前，大全从小金库钱，还能补一个老主任签批的手续，这一次他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借，便给财务门打了几张白条，正好留下了难以抵赖的把柄。

两个人都心怀鬼胎，也心照不宣，只尴尬地笑笑，同时问了句“來了”，然后并排着下了楼，各自上了车，也沒再说一句话。

不过，聪明的大全很快发现了一个漏。

由于老主任欠佳，委托大全主持计生委的曰常工作，大全便以理由取得了从小金库走账报销的签字权，从小金库里取了不少的现金。

小吴关上车窗，笑：“局长，您今天真关心群众啊。”

从耿中天的办公室來，霍启明抬就看见彭宝銮从付大木的办公室來了。

要是平时，这小事霍启明不会太在意，今天却不同，他怕惹是非來，忙说：“小吴，算了，别沒事找事。”

菜农如梦方醒，挑起担快步走了。

动了歪心思，起來并不难。

小吴挨了批评，叫开了委屈：“局长，您是不知，开车遇的事多了，碰瓷的、敲诈的什么人都有，必须得先下手为，后下手可能就要遭殃啊。”

霍启明起告辞。

逢年过节，计生委都会从超生罚款小金库中拿钱來，小分给职工发福利，大分给领导们送礼，们还趁机多吃多占，计生委的几位领导很多不能走正规渠的支，也大多在小金库中走账。

霍启明坐在车里，把耿中天的话又重一字一句地琢磨了一遍，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什么叫夜长梦多曰长事多。

计生委的财务主是朱晓芸家的一个亲戚，自然对朱晓芸传來的消息信不疑，在朱晓芸的授意之下，很快收集到了大全截留和挪用超生罚款的证据。

大全并不是计生委的一把手，只是主持工作的副职，他要用钱还得走老主任签字审批这个程序，实际艹作起來很不方便。

霍启明即将任“三合一”之后的卫生计生委主任，这个消息在县里已经有了风声，卫生局、计生委、防疫站这三个门更是传言满天飞。

霍启明说：“明明是你车开得太快，反怪到人家的上，这是什么态度。”

这些把柄，很快就落到了霍启明的手上。

耿中天靠在座椅上，低垂着，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这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说完，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霍启明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