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一下楚天舒，低着说：“你未免把我看得太重要了，实际上，我哪里有那么重要呢。你来当书记，我一是拥护，二是迎，三是尽心尽力的支持，好我副手应该的工作。你说吧，需要我什么？”

为了解除杨富贵的戒备，楚天舒不想和他谈得太，便说：“杨书记，我刚来，能力也有限，解决不了县里的大问题，我想，有没有可能从小问题上着手，实实在在的事。”

“杨书记，你也不老嘛。”楚天舒说：“我以为，人与人之间，没有绝对的谁行谁不行。各人的岗位都是组织定的，不合理是绝对的，合理是相对的。比如我，难就我楚天舒最适合当南岭县委书记吗？绝对不是。正因为先有了那个绝对不是，才有了现在我这个相对的是。我要说，我这个县委书记也是这个特殊时期的特殊产。”

楚天舒诚恳地说：“杨书记，南岭县的情况，你比我熟悉，比我了解。你又是专职副书记，一直从事党委方面的工作。如果没有你的理解和支持，我是很难担起这副担的。所以我说你是我理解、支持的号人，这一也不过分。”

杨富贵反而严肃起来：“这可不是客气，我杨富贵平再低，这组织观念还是有的，知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

开始，当看到他动了情的时候，楚天舒充满信心，十分兴。然而仅仅过了十几秒钟，他又突然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完全摆公事公办的样，让楚天舒受了一个不轻不重的打击。

于是，楚天舒喝了一茶说：“杨书记，你太客气了。问我要你什么，好像我是要给你分任务似的。一开始我就说了，跟你随便聊聊，因为我刚来，什么情况都不了解。”

他原以为自己的推心置腹，能够换得杨富贵的情合。

可他回想一下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觉得又不至于。因为后面说的那几句话，不过是前面那句话的延伸。前面那句话说了以后，他本是动了好的呀。

“谈什么汇报呢，杨书记为什么总那样客气呢？”楚天舒立刻话说。

“啊呀，杨书记，你真是…太客气了。”楚天舒只能笑着这样说，觉无法再把他们的情距离拉近了。

杨富贵听了以后说：“那好，等我稍作准备，把县里的情况详细汇报一下。”

杨富贵说：“楚书记，还是你理论平，辩证法学的好啊。那我就给你说一些小问题，你看看哪些和大的有联系？哪些解决了，可以解决全县的大问题。”

这话明显带着讽刺意味。

楚天舒接着说：“市委决定由我来南岭县任县委书记，这对我来说，是提重用，是好事。在党政机关里工作，谋求职务升迁，是人之常情，谁不想有个提的机会呢？所以我兴。但同时我也知，这兴里有别人的痛苦和牺牲，其中就包括你杨书记。”

杨富贵把烟着，狠狠了一，随之吐的烟雾。他隔着烟雾又瞅一楚天舒，然后笑一下说：“楚书记，你怎么对小问题这么兴趣？”

“小问题那就多了。”杨富贵看一楚天舒，把手里的烟在烟灰缸上灭。

杨富贵笑笑，言不由衷地说：“呵呵，常长说了，年轻化是大势所趋。现在年轻就是最大的优势。”

现在，杨富贵问他要他什么，他在这样的情势下该怎么说呢？

“不，不能这样说。组织上看人肯定是准的。”杨富贵略微激地说。

显然不能继续推心置腹，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那样会很被动。只好等一等再看，速则不达。

楚天舒的心里一阵发凉。

杨富贵坐在那里，一边烟喝，一边左顾右盼，倒像是有心虚的样，明显是心存顾虑和顾忌。

楚天舒也笑一下说：“我想大小是相对的，也是有密切联系的。有些问题看起来小，实际上可能不小。有的小问题，直接连着大问题，小的不解决，大的也难解决。如果连小问题都解决不了，大家又怎么相信我能解决大问题呢？你说是不是？”

他想，莫非是他说的哪一句话不合适，使他产生了逆反心理？

直来直去。”

话说得开诚布公，杨富贵没有声。

杨富贵动了一番情之后，这会好像又变得冷漠了。

楚天舒上又摸颗烟来，递给杨富贵，又问：“能说几个来给我听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