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怔，这才醒悟过来。没想到这人竟是徐家那个著名反骨长徐若麟。再上下打量了下他，见他恭恭敬敬一脸笑容，虽有些不解他何以竟会对自己这样礼数周全，但心中忽然却一动——自家女儿人虽已经回来了，那边廖氏对她着人送去文书却一直没有回音。这个徐若麟，他保平王坐了江山，他这个功臣富贵荣华自然不话下。从前虽被驱了徐家，但归宗是迟早事，一旦回去了，家族中地位与从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他与那个嫡母廖氏，关系想必不怎么样。往后倘若能得他助力，或者说，不敢奢望他助力，只要他接下来自己女儿归宗事上不随廖氏一作梗，凭廖氏如今仅剩底气，自己又有何惧？

王氏目送自家女儿上了皇后凤辇，直到仪仗车渐渐消失庄前那条黄泥上，整个人还是没缓过神。但心里却隐隐知，必定是发生过什么自己不知事。正要叫人回车要跟着赶回城去问个清楚，忽然看见一个穿了金绣四爪龙纹样职服轩昂男朝自己大步过来。

“男女固然是人一生梦寐之求，得之为幸。但与家人和名誉相比，孰轻孰重，以娘娘您智慧，会如何决断？”

王氏心念飞转过，立刻便有了主张。她是长辈不需回礼，态度却也十分亲和，立刻笑：“原来是国公府徐大爷！妇人家拙，方才没认来，徐大

初念咬，低声：“我从前对他说过。但他就是不把我话当回事。”

萧荣凝视她片刻，忽然摇，：“原来你是如此想…我倒是小看你了…”沉了下，“你这想法，他知吗？”

初念一惊，没想到徐若麟已经她面前说过事了。也不知他当时到底怎么说，会不会让她误会。偏又不好开问。一阵心烦意，沉默了下来。

初念听她意思，是不会再偏帮徐若麟了。心中虽犹似堵着石块，却也稍稍松了气，低声谢后，起坐了回去。

萧荣微微挑眉，笑：“这可奇了。他对我说，一切错都他。到你这儿，你却又说错都你，我都糊涂了。到底该听谁？”

之事…”

她此前没见过徐若麟，自然不认得他。但从他服，也知他必定是这个昨日刚上位帝边重要人。见他朝自己过来了，因这一天意外过多，以为又有什么事，便只望着等他开。没想到此人到了跟前，什么也没说，先便作了个揖，面上带笑，中：“这位可是司家伯母？小侄徐若麟。冒昧打扰，伯母有礼了。”

“可真是对磨人冤家！”

她禁不住这样叹了一声。见初念垂得低。沉片刻，终于伸手轻轻拍了下她肩，：“你所想也不无理。也罢，既如此，我也就不从中瞎掺和了。往后就看他自己了。你起来吧。”

后，她这样。

萧荣脑海里闪过那晚上徐若麟目光中那不达目誓不罢休一拗劲，又看了此刻这个跪自己面前，神情里仿佛带了无奈委屈初念。这下，连她也有些犯难了。

本朝文武官员，从一品到丛九品，各自有不同颜和补图案官服用以区分。但这金绣四爪龙补职服，却并非特定某个品级官员指定穿，而是皇帝对臣一例外恩赏，可穿作常服。

初念脸微变。想了下，决定还是坦诚相告，顺势从墩上起跪了她脚边，抬：“娘娘既这样问了，我也不敢隐瞒。我对他有无情意并不打。即便有那么几分情意，又能如何？娘娘您方才也说了，我和他关系非同寻常。即便我归宗回了司家，世人中，他永远是我死去丈夫兄长，我也永远还是他那个弟弟未亡人。我和他若真成了夫妻，世人会如何看待？他不惧言蜚语，我却不想我家人因我而遭旁人侧目。”

萧荣见她低坐自己脚前，一脸羞惭之。想起那晚徐若麟一番陈情，便：“他当时跟我说，必定会排除万难娶你为妻。你们关系是不同寻常。若两情相悦，我也是乐见你们结成连理。但倘若你对他无意，这世上也没有人所难理。念丫，你到底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