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飞相

夜已经很shen了，巷口前的烧烤摊还亮着灯。

防雨布搭成的小棚透着风，两张漆面斑驳的桌子拼在一chu1，桌上放着盛烤串的铁盘。老板娘送来最后一瓶烧酒，在围裙上ca着全是裂口的手，望着几人小心翼翼地说了声“慢吃”

“麻烦了。”仍旧是那个年轻人答的话，语声和气。

他shen边的几条壮汉连tou都没抬，抓着羊rou板jin一串串地往嘴里送，活像是饿死鬼投胎。老板娘原本担心这几个满脸凶相的家伙是来吃霸王餐的，看着年轻人却又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到了外面跟正在忙活的老公低声嘀咕起来。夫妻俩都是四十多岁年纪，满脸风霜。丈夫很瘦小，边烤东西边打手势让老婆闭嘴，老实bajiao的神情中充满无奈。

“混混没一个ying骨tou，我还以为瘸狗多少有点东西，结果三两下就弄niao了！他说的那个什么姓方的是谁？”沈大力吃得满嘴是油，抓过餐巾纸胡luanca了下。

“老熟人了。那天在华光小区干架，也是他找的喽啰。”陈默说。

“他是跟老板娘有仇，还是跟你有仇？”沈大力有点糊涂。

陈默想了一会，无所谓地笑笑“guan那么多干啥，到最后憋不住了，他自己会chu来的。”

“如果单单为了那个服务员的事，把瘸狗弄成这样没必要。”刘二cha了句，直视陈默“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把事情zuo绝了，这zhong小人总要等着机会还你一刀。还不如摸两把顺mao，让他摇尾ba摇得huan实点，谈不上朋友至少也别bi1成死敌。”

“你像陈默这么大，估计连盘子都会让瘸狗吃下去。”孙四yin冷的眉yan动了动，淡淡开口。

刘二这才想起陈默的年纪，惊觉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他当成了同龄人看待，笑dao：“人老了想事情就多些，再回过tou看看，有些弯路实在是没必要走。”

“zuo得没错。”于大就只说了四个字，冲陈默举了举豁牙的酒杯。

就xing格上来区分，于大沉稳如岩，刘二略带圆hua，孙四像只活在yang世间的幽鬼。三名老兵跟刚来延城时无疑有着些许不同，但他们shen上那gu淡淡的死气却始终是genshendi固。陈默有时候会忍不住好奇，他们到底经历过什么，只不过并没有打算开口。今天是他们话最多的一天，在投来目光时，yan中的冷漠也明显淡化了许多。

“回去别睡了，一早得把钱给娘邮过去。”于大把酒喝干，没再动筷。

刘二点点tou，圆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眉tou拧了起来“小六打来电话那会，我听声音不对劲，也不知dao是不是老人家的病比他说得还厉害…”

“这事他不敢说谎，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娘。”孙四说。

陈默听他们说得奇怪，不由看了yan沈大力。老沈正在啃羊腰子，停下动作后犹豫片刻，刚想说话时却被刘二打断。

“我来说吧。”刘二扯动嘴角，笑容苦涩“我们以前几兄弟一个宿舍，孙四上面，还有个郑三。后来他死在战场上，留下老娘没人养，我们就把担子挑起来了。当兵的找活不好找，没文凭，挣不到钱，犯法的事也不想干。总算是人多，一人凑一点，让老娘的日子过得还算凑合。这次要不是你伸手，我们还真就麻烦了。”

陈默微微动容，三个老兵看着不起yan，但这份真正的义气又岂是那帮杂碎混混能比的。

“bu队里呆惯了，chu来不会拍mapi，看不惯这个看不惯那个，混不好是应该的。这次接了大力的电话过来延城，原本就没指望什么，都觉得我们兄弟三个能呆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