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听到了梁民在说些什么，每个字都很清楚，但众人鼓掌时，他压连都没抬。

“我又不是猴。”陈默无动于衷。

陈默走向舞台后，梁龙江也带着脸煞白的儿回到坐席上，眉宇间有着隐隐怒意。

北厅这边，从斗酒一直看到现在，也一直安静到现在的杨宗凯，淡淡开：“你这个小兄弟不错的，就是气盛了。”

“请你帮个忙，以后别再看着她了。不然就算你爹在场，我都会把你的屎来。”陈默黑白分明的眸里，已多了一野兽般的光芒“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试一下，她就坐在那边。”

陈默思忖片刻，对梁龙江笑了笑，恭敬地说：“梁市长，我没想过要演节目，也没准备。不过您来请我，我真的不敢当，就算啥也不会也只能着上了。梁民是我的学长，在学校里向来照顾我，现在我想先请他帮我个忙。”

下一刻，他注意到潘冬冬的母亲也同样在望向自己，表情复杂。而潘瑾瑜则本没在看这个方向，也不知是早料到事情会如此，还是本不屑于投来目光。

就算真的带了又怎样？这下九的玩意儿，唬唬学生还行，在这场合你拿得手吗？到场嘉宾哪一个不是有份有地位的，什么新鲜玩意没见过，你那底还能装得下去吗？

梁龙江皱了皱眉，笑着起，在前呼后拥下走向这边“这位同学，慈善事业人人有责，没什么好难为情的，大伙拾柴火焰嘛！来来来，我来请你！”

梁民见他没反应，脸已有些尴尬。主持人及时表现了职业素养，鼓动起现场嘉宾，于是掌声再起，陈默却仍仿佛失聪多年。黄艳秋原本兴采烈，在一个劲地让潘冬冬看那幅画，见儿被那寒酸小鬼到下不来台，立即瞪向了梁龙江。

“连我爸都来请你，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葱啊！”梁民下台走到跟前，冷笑着说。

“这才像个样，有什么事你就跟小民说吧！”梁龙江嘉许地。

“该气盛的时候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卓倚天笑得森然。

嘉宾们都已看了异样，大厅陷沉寂。陈默抬望向潘冬冬，见她正远远凝视着自己，神中微担忧，也有温柔无限。

“好像在叫你上去表演哎！”卓倚天笑嘻嘻地提醒。

“是一起来的，上不上台他自己主啊，我可不了！”卓倚天耸耸肩。

这会儿四瓶竹叶青被她一人喝了两瓶半，见陈默居然也还坐得四平八稳，不免觉得他顺了许多。

“潘冬冬是我家烧锅的。”陈默看着梁民平平淡淡的第一句话，却让周遭所有人大吃一惊。“烧锅的”是土到不能再土的俚语，只有东郊煤矿那边的下井工人，才会这样称呼自家老婆。

这是两人到了此地后的第一次对视，陈默不禁想起书房中的场景，只觉得那想要大喊大叫的喜劲，又开始在心底激。

“你说什么？”梁民连嘴都哆嗦了起来，要不是场合不对，他觉得自己一定会一拳砸到对方脸上。

“小民，注意你的个人修养！”梁龙江呵斥了一句，随即看了看卓倚天，和蔼笑容“倚天，这位同学跟你一起来的？义演而已，男汉扭扭的成什么样，大家都在等着呢！”

陈默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良久之后陡然一个朗笑容“瞧你那息，我说说你不会当真了吧？没啥事我上去了，你坐着歇会，再顺便帮我加加油。”跟着又看了看瞠目结的梁龙江“对不起啊，梁市长，我俩关系向来好，玩笑开惯了。”

当初在小煤窑，江北人常会打来散装白酒，招呼还是半大小的陈默一起喝，说是杀乏长力气。这些年活得累了，陈默也常会买最便宜的二锅或双沟，竹叶青这类好货还是第一次尝滋味，此刻醇厚劲慢慢涌上，全都在。

梁民完全呆住，明明是只要一个转动作就可以证明的勇气，明明父亲跟好些市委就在边，但他却现自己在那目光的注视下丧失了所有力量。他的心在不由自主地狂，甚至能听到僵的颈骨由于试图力而咯咯作响，可无论尊严在灵魂如何挣扎哭号，就是无法动上半分。

“没带那个破木偶吧？还是带了不好意思拿来？”梁民有父亲在场，愈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