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的广西已经离夏不远了，付欣然和陆伟民穿的是单衣，司机师傅更是只穿了件大背心和一条小的六分，想像到夏天十多个人挤在一间十几平的小房间住宿时的样，付欣然的心情更是五味杂陈。

她压抑的心情被这个心的安排缓解了不少，心中再次暗暗谢了年轻的老板一次，跟随舒工全的脚步向院内走去。

她向司机问：“这么看的话，传销窝也不是很难找啊，那为什么当地治理不住呢？”

“为什么不能？”司机师傅轻笑一声，说：“常年包住的话价钱不就降下来了？再说了，人家可不像你们住酒店那样一人一间，一个单间他们能住十多个人呢。”

他顿了一顿又说：“不过楼后你本就不去，有人全天堵着呢。”

新上车的这位是区政府宣传科的副科长，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名叫舒工全，此人说话不多，表情也比较严肃。

付欣然愣了一下，旋即便想到了肯定是王卓的这件事，能支使桃源铜矿的人请当地的市长面帮忙，除了老板还能有谁？

“谁说治理不住？”司机一听就笑了：“人家那是不想治理，那都是理门放养的鱼，平时吃吃贡，偶尔打掉几个应付一下上级，有那养了的就突击端掉，然后收罚款放人。”

司机衔上了香烟，随手又一指前方的一栋招牌老旧的宾馆，说：“这又一个。我就拿他来举例吧，你们看到楼下的那两个聊天的小媳妇了么，那是放哨的。在这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开宾馆，赚谁的钱去？当然是赚传销人的钱了。还有你们注意到了没有，大白天的宾馆楼上的窗都拉着窗帘，这是人家怕被暗访的记者拍摄到，你绕到楼后再看，就都开着窗了。”

“这个数。”司机伸三个手指，哈哈笑：“三十天，就三十天！那伙人的新据已经经营起来了，上个月还向我们公司租过车呢。”

“那你给我们说说？”陆伟民随手把一支中华烟递了过去，笑：“闲也闲着，咱就当聊天了。”

“三年？”付欣然立刻摇：“你猜的太少了，我看起码也得十年起。”

“涉案金额最少也要过千万了吧？”陆伟民猜：“我往少里猜，三年有期徒刑？”

陆伟民叹：“如果真想治理的话，只要持举报一个打掉一个，连着打半个月，剩下的就自动走的走散的散了。”

“就拿我知的一个例来说吧。”司机讲：“有个窝了小二年了，峰的阶段在剧院租会场开会，一千多个座位都不够，连走廊和过里都站满了人，突然就被突击行动打掉了，遣返的时候装了二十辆大车，你们猜组织者被怎么理了？”

见付欣然和陆伟民一脸惊诧，他补充说：“领导也需要这人才嘛，隔上一两年从他上就能挤几百万的油来，这人如果判刑收监了，以后让谁帮领导赚钱去？”

停了一下，舒工全又说：“被带到这里来的都是传销的顽固分，本来要三千块钱罚款才能带走的，不过你们有市长亲自作保，这笔钱当然也就不用了。”

些外观细节，就猜到了！”

这回付欣然和陆伟民算是彻底明白了，怪不得在全国的某些地方传销屡禁不绝，甚至愈演愈烈，有这么丰厚的从中利益作祟，就难怪当地的官员不作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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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师傅是个广西通，打开了话匣更是收不住，一路上不停的向他们指一个个传销窝，甚至从一条胡同经过都能判断里面有没有窝，付欣然心细，汽车从一个人十几万的城区穿过后她算了一下，司机指的地方超过了十个。

付欣然思考了一下，提了一个疑：“在宾馆搞传销？真的假的，组织者能赚回来住宾馆的费用吗？”

到了武警大队，一排低矮的红瓦平房在大院靠山的一侧尤其惹，和大的办公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舒工全介绍：“那排房就是为了临时收容非法传销人员专门盖的，不过小纪不在那里，昨晚你们桃源铜矿的一个领导专门找了咱们市的市长，市长的秘书给武警这边打了个电话，就把人转到值班室去住了。”

一路聊着，商务车终于开到了左安市的安治区，先到区政府拉上了一个桃源铜矿方介绍的朋友，商务车这才驶向武警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