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凌云不明所以，也不敢声。她此时只明白一个理：人往往都很痛苦，而且他们的痛苦也很奇怪。

哈桑酒一下醒了不少。

儿国当然是好事，但这就意味着自己永远和他们捆在一起。不知划不划算。

田安然悠悠说：“印度尼西亚局势不是那么好，人活一辈不就是让后代活得更好？令郎有我们的帮助，一番大事业来那是显而易见的事。哈桑兄弟，我们是朋友。”

这次会谈也和于佑德事先想象的完全不同。他原本以为会充满谋和秘密，谁知竟然会是这番景象，两个当事人就象数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纵情娱乐，要知，他们一个是印度尼西亚东海军司令长官，一个是自己这边的最领导人，双方就在开战边缘，此刻却象没事人一样。

田安然依然端正着坐在椅上。

“你的大儿也快大学毕业了，听说在雅加达？有没有兴趣去国？或者欧洲。我们在那边有办事，可以很好的照顾他。当然，费用方面你不用考虑，朋友有通财之义，学费生活费我们都包了，另外，我还给他准备了五十万圆的零用钱。”

人都走了去，田安然一个人坐在桌边。

蓝凌云悄然走了朱，给他倒了一杯茶。

喝到后面，两个人竟然喝了十几瓶茅台。然后居然趁着酒勾肩搭背，唱起了邓丽君的歌。

田安然是个土人，平时很少听歌，记得歌词的也只有邓丽君的几首《在一方》、《南海姑娘》什么的，哈桑五十多岁的人，这方面的造诣也和田安然差不多，此时正好是棋逢对手，两个人暮葭苍苍、白雾茫茫唱个不停。

雄伟这个词可以形容山、形容建筑，用它来形容一个人是不恰当的。

蓝凌云低：“大哥…”

他叹息一声：“我希望我能学会放弃。”

田安然摇：“凌云，我很久没有喝酒。”

蓝凌云听不明白他的话，呐呐应答：“自由就是金钱和权力吧？有了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有了权力，可以指挥好多人去办自己想的事。”

哈桑以前就拿了不少好，早就髓知味，如今一看到这么大份礼，只犹豫了片刻就同意了。

她怔怔地看着田安然，眶莫名其妙的开始。

但蓝凌云看着这个方方正正的人，心里一下就想起雄伟这个词。

过了半晌，田安然低声说：“我在茫茫的人群中，然后我虚空，成为虚空中的一个。整个虚空为我所有，我想去那里就漂移到那里，那么，就是自由吗？或者说虚空是自由？”

于佑徒伺候在旁，想笑又不敢笑。不过他偶然却发现田安然目光清明，心里登时骇然。他本知大哥是个了不起的人，内心一直对他崇拜万分，实际接后，于佑德更是死心踏地的决定要永远追随大哥。

他定地了，对着田安然一语双关地说：“田兄弟，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朋友了。”

田安然一笑：“好！以后我很少有机会来亚齐，平日邓敬儒、于佑德他们你要多照顾些，多多谈沟通，人生就是这么回事嘛。”

两人举杯大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田安然确实不能喝酒，他此刻看起来有些茫然：“凌云，我一生也在追求自由。可谁又知自由是什么？是孤独？还是自我放遂？或者是迫自己遵守规则？”

喝到十二，哈桑才醉熏熏地告辞。临走还对田安然一竖大拇指：“田兄弟，你这个朋友值得！”

那样的坐姿叫一丝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