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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偶尔路边出现几栋乡民新建的房屋。豹子在前面带着路,时不时闻闻,想看看自己的尿味还在不在,偶尔也翘起后腿,挤出几点狗尿。
石伟此刻完全就是一个孩子,指这指那地问龙镔,这是什么,那是什么,这种草猪能不能吃,那种草牛啃不啃,就连一片片起伏的稻狼他也要大发感慨:太美了,太美了。海涛看见他那样子就好笑,这个废物,居然连红薯苗都不认识,典型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城市娃子一个。海涛怎么样也去过农村几回,这些东西还是认识的。
太阳很厉害了,三人没带什么遮阳的物件,龙镔跑到一个小池塘那里给石伟和海涛摘了一片又大又绿的荷叶顶在头上。三人走走看看就来到了那片大沙滩前,在资江河边掬起河水洗了把脸。
再走上几里山路就到家了。豹子依旧在前面跑着,龙镔盯着脚下的熟悉的路,泪水情不自禁地在眼里打转,在心里打转,在脑海里打转
近乡情怯啊!近乡了才知道情在怯。
龙镔强装笑脸礼貌地和几个相遇的熟识村民打着招呼寒暄着,他终于再一次看见了那栋他祖辈住过又留下给他的那栋破旧的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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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以前的家吗?这就是我以前和齐爷爷一起生活过的家吗?这就是我父母生活过的家吗?
两年来风霜雨雪侵袭摧毁,这栋房子无人修缮,已显得破烂不堪,瓦楞上都长满了杂草,大门也是虚掩着的,大门前的坪里台阶上长着零星的杂草青苔,蜘蛛网摇摇摆摆地悬挂在一切可以张结的地方。
一只老鼠显然被突来的访客惊动了,急匆匆地逃窜,豹子低吼着追去。石伟忙着叫唤豹子回来。
海涛看见了我脸上的泪,用手使劲搂了搂我的肩,道:“兄弟!咱们三个大男人,还怕整不好它?放心!去拿几件家伙来!”
我点了点头,跨步走进家门,一股令我心酸的霉味直冲我的鼻子“吱”地一声,我把大门全部推开。
堂屋里、房间里的破旧家什东歪西倒,有的断了胳膊,有的断了腿,有的面板上被砸得稀烂,床也四分五裂,我那收在箱子里的被褥也不见了,那些腌菜坛子和锅盆碗筷也全部破碎的摊在地上,被丢在地上的许多书本已经霉破不堪,就连神龛上的那些爷爷奶奶父母祖宗们的灵牌都被砸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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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拾起灵牌,大滴的泪掉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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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涛石伟无比震惊于他们所看到的情景,他们说不出话来,也根本不知要怎么样才能和龙镔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