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夏一时语。

柳东行眉一挑：“我的奏折也刚刚送上去了，说的就是郑太尉下令让我们收队，他独自带着亲兵去捉拿郑王的事，顺便还提了一提苏东县截住郑王妃和世的消息。不过下既然郑王死了，我还得再补一折，借你的笔墨用用。”

柳东行叹：“我此番上任，奉命要的一件事，就是平定康王府之叛，郑王府的事不过是顺带的。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在暗中行，但军中人多嘴杂，局势一日未明朗，我就无法将实情坦然告知营中的兄弟们，但事情又不能不。为了大局，我也只能这般行事了，不过我也不后悔。我来这里，的是主将，辖制不住手底下的人怎么行？手段倒在其次，我又不曾为非作歹，害人命，即便算计了谁，那也说不上不正派。”

两人对视一，微微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程锦夏低应是，只是忍不住多问一句：“将军，属下有一事不明。您既是一片公心，为何当日初来康南时，还要使手段呢？只要您办的是正事，属下无论如何也不会违令的。”他就是因为看了柳东行的手段，才觉得后者心术不正。

刚刚完良师益友的柳东行转便去了胡金全那里，嘴角挂着的坏笑跟方才表现的正人君模样天差地别。胡金全见了，便忍不住打趣：“你也听说了吧？心里是不是兴得快要飞起来了？郑太尉的霸连老天爷都看不过了，叫他吃了个大亏。幸好我早早将奏折送上京城去了，不然还真担心他一时急切会把我们也拉下呢。”

胡金全：“苏东那边刚刚来了消息，你那大舅将郑王妃与世关押在县衙里，命人好生服侍，又严加看，再加上你连夜派去支援的士兵，倒也不虞有失。只是郑太尉那边派了人过来，表示要接手郑王妃与世，将人送回青州郑王府，等候朝廷发落，让康城这边的人不要手。看来是想要弥补在郑王自裁一事上的疏失了，也是为了避免再两条人命，让事情变得更糟。”

柳

他语重心长地对程锦夏说：“我听说你读过几年书，又在康城这地方久了，沾染的书生习气重些，又没见过几个有名的武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等你到京城或北疆走一圈，跟咱们军中的英雄人来往得多了，就不会再有这般糊涂的念了。什么正人君，什么大公无私，都是假的。咱们军中的人，不讲那些虚的，能住手下的兵，才是好将军。”他重重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便转走了，留给后者一个大伟岸的影。

“没有。”柳东行漫不经心地“我刚刚才发去的，现在再写一封新的，也没什么要。两封奏折奏报的是完全不同的结果，想必圣上看了，会觉得很有意思吧？这也是让圣上分清楚孰功孰过，免得张冠李，寒了立下大功的近臣之心。”

柳东行微微一笑：“我是新官上任，你们对我几乎一无所知，便是我事公正，你们心里难就没有疑虑？况且，你又拿什么来判定我办的是正事还是私事呢？比如这一回，我命人去搜寻申屠刚的踪迹，又叫人在正月里守山沟守了好几天，若没有先前收拢人心之举，你们会乖乖听从么？我忽然间对你们说要去捉拿叛逆，只怕你们会以为我在说笑吧？”

胡金全不解：“你是昨晚连夜写好的吧？今早开城门后，郑王的死讯便传来了，你难在那之前就把奏折送去了？”

胡金全瞟他一，中犹带笑意：“说得也是。那我也将这两件事分开奏报好了。我们通政司肩负为君王耳目之责，知了这样的大事，自然是第一时间报上去的。”

奏折已经呈了上去，以后你们前程如何，就要看各人的造化。我只嘱咐你一句，不要忘了这次的教训，以后跟其他上锋相时，也要拿好分寸。”

程锦夏只觉得心情澎湃，虽然柳东行的年纪比他小很多，但他却有一面对着良师益友的觉，心中牢牢地记住了对方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