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葵吃了一惊：“这如何一样？我们虽是婢，主人也会叫人给我们衣裳，可是家里人的是不同的。”忽地惊觉失言，忙笑：“对不住，云妮妹妹，我不是有心的。其实娘亲们有差事要忙，未必有空这些闲事。咱们自己扯了布给自己也是一样的。我有时候也会上外扯些布来衣裳，孝敬家里的长辈呢。我娘一看到我的衣裳，就格外兴，还会下厨给我好吃的呢”

云妮有些羡慕地：“真的？我小时候也是…我记得第一次给弟弟了一件漂亮的衣裳时，我娘就亲自给我过一碗汤，可好喝了我跟弟弟一人分了一半…”她脸上浮现怀念的笑容，但很快就黯淡下去“现在弟弟已经不稀罕这汤了，娘也不再夸奖我…”

“瞧你说的。”冬葵抿嘴笑“不过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袄，多就是针脚细些，料却十分平常。如今在外哪里找不到这样的衣裳？看各人的针线功夫罢了。怎的你母亲不给你？你上这件似乎有些年了，下摆还是改过的，也有些旧，该不会是几年前的吧？若是你母亲没时间给你，些好料回来给你自己也成啊。大*说过，你的针线得不错，小小年纪就能自己衣裳了。大*就有一衣裳是你的。”

云妮小心翼翼地吃着心，时不时偷看文怡，心下不安。大小好心给她安排差事，她却不能来，大小生气了吧？

冬葵凑近了她，察看着她上的棉袄：“衣裳穿着合么？腋下是不是有些松？这原是照我的量的，你比我瘦多了，穿起来只怕有些松了，风去会冷，要不要我给你改改？”

文怡则在沉思，云妮虽未明言，但看她风，想必是被她母亲打了一顿，退缩了。可若她不肯离开她母亲，将来康王府事败，她为旧仆必要受牵连的，这可如何是好？

云妮起初听得有些黯然，后面却脸红起来：“我的针线工夫很平常的，很多人得比我好。我娘…我娘不用为**心衣裳的事。王府的人会给我的。”

冬葵想要再劝几句，文怡却认为过犹不及，给她递了个，她便退到一边闭了嘴。文怡则对云妮：“我终究不是你，不能替你拿这样重大的主意。但你母亲待你如何，你那位小王爷弟弟如今又待你们母女如何，你心里是有数的。继续留在康王府，也不过是受气罢了。你真的能甘心？什么富贵荣华，什么份地位，都是假的，你如今过的是什么日？从前在西山村又是过的什么日？什么时候更快活？你回去细想想。差事的事，你也别忙着回绝我，横竖我人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改了主意，就过来找我。我不是要你离了母亲弟弟，只是让你有一条路，遇到什么事，也不用求人。”

云妮忍不住掉下了泪：“大小，对不住，都是我没用，您为了了这么多，我却因为害怕娘，不敢听您的话…”

“你这傻丫。”文怡笑了“那是你亲人，你舍不得离开也是人之常情。”接着又正：“不过我有一句话要提醒你，你们母女如今在王府里的境，其实也不难理解。你想想，你母亲和你将小王爷养了这么多年，小王爷自然是亲近你们的，可那位王总抛开世不，却让小王爷康王府的少主人，号令全府，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为了确保他自己的地位，他就必须稳住小王爷，让小王爷都听他的话行

云妮忙：“不用了，好，这衣裳很好，大一些正合适呢，我可以在里穿一件夹衣，外上比甲，就算是大雪天里也不怕冷了”

云妮不好意思地笑笑，有些拘谨地捻了块心小小地吃着。

得了什么？”她指了指冬葵送上来的茶：“快吃吧，不然就该凉了。我瞧你脸发青，今早又空肚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