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丈夫再三勒令，她才不会席这无聊的场合呢可又同样因为丈夫的警告，她再生气也只能死忍着，不能对文怡与别房女眷说一句不逊之语。她只坐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再也忍受不下去了。顾不上妯娌们的窃窃私语，她借不适，命文娴留下陪客，自己匆匆离席走人。

文怡看着她

文娴曾经试图跟柳四太太说话，柳四太太回应了两句，便很快参与到妯娌们关于族学的话题中去了，把文娴撇在了一边。文娴觉得很委屈，又再试图跟邻桌的两位堂妯娌搭话，她们冲她笑笑，随应了两句，便开始窃窃私语，声音虽小，她却隐约听到了“从没见过这么窝的正室”这样的句，脸顿时一白。

文怡继续微笑着与各位婶娘们谈，偶尔逗逗几位小堂妹，席上一片和乐。她以为文娴也会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把那小风波抹过去。没想到宴席结束后，文娴居然会走到她面前，请她借一步说话。两人到了小厅后，文娴摒退从人，便开始指责文怡不该坐视他人欺侮自己。

她知她们在笑话什么。这些日，全族都在关心族学的事，连柳东宁也整天为了族学在外奔走，以至于族中没几个人关心发生在她房中的婢妾争风的笑话。

柳复听说这件事后，脸上的神更沉了几分。

但没几个人关心，不代表她们不知。现在各房的女眷都听说了，东宁新纳的两个小妾，一个是母亲赐的姨娘，一个是新开脸的陪嫁丫，天天争吵不休，当中又有另一个未开脸的陪嫁丫被卷了去，她这个正室居然无法弹压，害得正经夫主柳东宁都不敢沾家了。柳氏一族各房也有过妻妾之争，但是连自己的陪嫁丫都不住的正室，还是一回见。

文娴：“我知如今满族里都在夸你好，你的贤名都传得全恒安城都知了，可你也不该为了保住这名声，便任由柳家人恶言中伤我们顾家的名声呀有，我与你论娘家的关系是妹，论婆家的关系是同自长房的妯娌，在场的人里，再没人比你我之间更亲近了。为何别人笑话我，你却装作没听见，无动于衷？别跟我说你没听到，我看见你转过来看了我和她们一。”

文怡有些奇怪地打量着文娴，发现她一脸悲愤，似乎快要哭来了，想了想，便：“依你说，我该如何反应才是？那两位嫂是私下说的话，议论的又是你，你要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件事摊开来，然后要求她们给你赔礼吗？”

文娴留在席上，面上维持着勉的笑意，却如坐针毡。文怡已经完全是今天宴会堂客席上的焦，她只需要静静地坐在那里，微笑着倾听别人的话，时不时回应一两句，别人就会冲她笑，然后跟边的人说她是多么的谦逊亲切。可文娴为主人家的儿媳，同样笑着坐在那里，却没有一个人与她搭话。

她可是族长夫人啊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那些妯娌居然因为文怡而夸奖平顾氏的女儿教养好，但接着又小声添上一句“只有长房差人意”这是什么意思？这些人当她是聋吗？

文怡就住在长房，自然也听说过这件事，还留意到了邻桌那两位妯娌的窃窃私语。那两位妯娌来自旁支末系，夫婿在族中不受重视，只守着几十亩薄田过活。他们不依靠长房，也对长房没多少敬意，反而因为柳东行与文怡的善行，使得他们的儿能有机会读书，因此对东行与文怡还有几分激，今天才会特地前来践行的。文怡犹豫过后，决定当作什么都没听到。文娴弱不能压制陪嫁丫与妾室是事实，她何必为了一个不亲近的堂妹，去与两个弱势的族人争吵？不过是一句闲话罢了，文娴不会吃一亏。

文娴愣了愣，脸渐渐发白。

如果是那样，恐怕她会更加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