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心下一松，笑：“你想通了就好。相公，我不认得恒安的人，不如你去帮忙打听，有什么年岁相当又品正直的青年才俊吧？咱们就趁在恒安的日里，把这件事办了。我再给容表妹置办一份象样的嫁妆，一定要让她风风光光地嫁。想必四老太爷见容表妹有了好人家，也不会再责怪你了。老人家难免执拗些，你也不要与他生气。”

文怡心中恼怒，却也知这时候不是骂人的好时机，便柔声安：“四老太爷完全是因为想起了太婆婆的事，才会糊涂了。容表妹与太婆婆如何一样？我觉得，这大概是因为太婆婆当初遭受了不公，吃了许多苦，最后还郁郁而终，四老太爷他老人家心中愧疚，觉得自己未能帮助太婆婆，才会一门心思要将这份愧疚补偿到容表妹上。可是，你才是太婆婆的亲骨啊容表妹本就是太婆婆的堂侄孙女，那几位容家叔婶，又再远了一层。他们跟太婆婆是什么关系？四老太爷怎能为了他们为难你？”

柳东行笑了，握住她的手指，慢慢收了笑：“我不是埋怨什么，也不是自怨自艾，只是有些惶恐。我正是一帆风顺、风得意的时候，忽然听人说起这件事，整个人都懵了。我是一万分不愿意委屈你的，那什么容表妹，我既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她去死？可是…她姓容，若我丢下她不，由得她自生自灭，她会怎么样呢？难要一辈青灯古佛么？还是象祖母那样，年纪轻轻就郁郁而终？那我跟祖父当年有什么两样？我…我哪里还有脸面去怨恨姚氏太夫人与二叔他们？”

文怡赌气地戳他的鼻：“我知你不会，可你在这里自怨自艾些什么呢？我把上门占便宜的坏亲戚给打发走了，又亲亲地招待了你的表妹，还答应会给她寻一门好亲事。你却半个笑脸都不肯，分明是埋怨我呢”

柳东行又亲了她一，方才放人。文怡便赶转到对面坐下，又在念叨起今日准备的供品等事。念叨了一会儿，她发现柳东行没了声音，便不解地转看来，见他一脸的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什么，便轻轻推了他一下：“又怎么了？”

柳东行目光一闪，整个人好象想通了什么似的。文怡忙加：“还有呢，我听容表妹说，她在四老太爷家，为了讨他们喜，总是学着太婆婆那般说话行事。不过今日她闯过来在两位婶娘面前明言拒婚，行事与太婆婆的情大不相同，恐怕四老太爷要着恼了。我想她一个孤女，寄人篱下，也不容易，但这何尝不是一证明，其实四老太爷与众位长辈们只是移情罢了？”

柳东行握住她的手：“你说得对，四爷爷只是为祖母当年的遭遇难过，但他不能因为容表妹也姓容，便我去忘义之事，那跟当年祖父所为，也没什么差别了”

柳东行笑了，抱过文怡，在她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好娘，我就知，有你在，没什么可愁的”文怡脸红红地拍了他一记：“快放手，叫人看见了，象什么样？这里可不是我们家”

怡微微噘起嘴，半是撒，半是抱怨地：“要说象，我倒觉得我跟太婆婆更象些。太婆婆为了报恩而嫁柳家，办公公丧事，照顾婆婆，乃是公认的义媳。那我明知你上战场有可能回不来，也仍旧嫁给你了，算不算是好媳妇？若我跟着你回老家，你要因为族里长辈的几句话，便把我休了，又或是纳新人门，我岂不是冤死了？”

柳东行笑了笑，将她拉怀中搂住：“胡说，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我几时说要休你，几时说要纳新人了？”

文怡忙反握住他的手：“这如何一样？是你想得太多了。”

柳东行摇：“由不得我不多想。四爷爷…话里话外，都在指责我忘了祖母当年受的委屈，还要学祖父一样，个忘恩负义的白狼。虽然其他长辈们把他老人家安抚下去了，但我心里…仍旧是沉甸甸的。四叔从来没有这样骂过我，我心里实在难受。”

柳东行转看她：“娘，虽然祖母与容表妹的际遇不一样，但我有些疑惑，如果当年祖母离开了柳家，另择婚，会是什么情形？如果姚氏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