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在旁看得分明，叹：“到底是老太太屋里的老人，最是明白规矩的。”文怡与如意素来相厚，闻言自然是跟着夸了她几句。于老夫人虽是长房最尊贵的长辈，但当家主母却是蒋氏，有了蒋氏的青，如意日后想必也能有个好前程。

文娴本来正与柳东宁一听候于老夫人的嘱咐，忽然闻见继母的话，便有

柳东宁似乎自从婚前“病”了一场后，便一直有些不好，此时更是显得气不足。于老夫人问了又问，嘱咐了又嘱咐，还叫丫把自己平日用的名贵补药拿了两匣来，待文娴带回去，盯着柳东宁用。文娴应了，捧着那两匣药，脸又好了起来，回淡淡地打量了文慧与文怡一，角眉梢都是志得意满，对祖母的叮嘱，应得比平时更大声。

文慧仍旧是那一脸的云淡风轻，懒懒地“唔”了一声。如意却不敢大意，扯着那丫去了，不一会儿，便有人送茶与心来，却是另一个丫。

于老夫人仿佛对方才的事一无所知似的，一心问起葛氏回娘家的经过，不但事无细，还非常关注葛家人对文贤的态度。葛氏恭顺地一一回答，足足说了一盏茶的功夫，于老夫人满意了，她方才乖顺地回到蒋氏后，继续站立。蒋氏看了她一，中闪过一丝满意。

她在这边暗暗思量，就象从前还未嫁时那样，静静地充当着陪客，但屋里却有别人没忘记她的存在。段氏忽然笑：“九丫在那里跟六婶娘与大嫂说什么悄悄话呢？先前也不多回来看看我们，今儿好不容易来了，偏一早上就光顾着跟你妹妹聊天去了，大伯祖母与二伯母都惦记着你呢。”

于老夫人接着又淡淡地问了文慧几句，便转开了视线，专心问起柳东宁来。

那丫脸一变，正要说话，旁边的如意立时上前瞪了她一，笑着对文慧：“六小别见怪，这小蹄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婢这就叫人上茶和心。”

文怡听得暗暗吃了一惊。以文慧的，能看如意的用意并不奇怪，但她肯轻轻放过，倒是叫人料想不到。难说这几个月的“静养”真的让文慧改变了么？若她真的改了，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文慧似乎对长辈的冷淡态度毫不在乎，径自挑了一张椅坐下，吩咐丫们送自己吃的茶与心上来。一个丫面上带笑，里却没多少恭敬地答说：“六小，咱们这里没有这几样，要不婢去回了老太太，吩咐厨房现去？若是您急着用，那匣里倒还有几样心。”

望望，右望望，撇了撇嘴，忽然望见有人了院，忙笑：“大嫂回来了”众人忙扭望去，果然看到葛氏正从院门走来，到了台阶下，见众人都挤在正堂门，不由得几分惊讶：“怎么都在这里不屋呢？”见文娴东宁与文怡都回来了，忙向他们打招呼：“五妹妹五妹妹来了？九妹妹两来得真早，方才相公已经到前见九妹夫去了。六妹妹也在这里？今儿气不错呀，这绢儿得好看的，显得人神，是哪个丫的巧手？”说笑间，已经把几位小姑半推半拉地带到了于老夫人等人面前。众人要忙着向长辈们见礼，自然也就把方才的尴尬都暂时抛开了。

文慧漫不经心地：“有没有，什么要？一小事也要回老太太，也不怕打搅了她老人家，要你什么用？”

文慧却轻笑一声：“母亲也太厚了。如意几时对我真心信服过？不过是怕我为难那丫罢了。我哪里有那闲功夫？随她们去吧。没的东西，将来吃了亏，自有人收拾她”

文怡心中好笑，当着众人的面，也不愿与她一般见识，便走到祖母边陪她与蒋氏说话，时不时与葛氏谈两句。

方才在外间发生的事，屋里这几位长辈虽未亲目睹，但也听得只字片语，心中更是敞亮。卢老夫人无意涉足长房的家务事，便只是面带微笑地拉着蒋氏说闲话，偶尔给孙女一个安抚的神。蒋氏却不能专心，时不时转去看女儿，面带忧虑。坐在她对面的段氏神淡淡的，只有神中略几分暗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