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老夫人笑：“我难是那等只讲究规矩不懂变通的老古板么？边疆苦地，自然不如在家里舒服，你只拣吃的吃，这是在自个儿家里呢，都不是外人。”又笑着对文怡：“我原想着他年轻，又一向斯文，在将士们跟前，说不定就是一愣青，底下人还不知服不服他呢。今儿他一回来，我见

卢老夫人笑呵呵地：“这话是正理，就这么着，九丫，你别拦着他，好不容易回了家，自家人讲究那么多俗礼甚？”

不一会儿，酒菜都送上来了，三人开开心心地用起饭来。卢老夫人素来有不言的规矩，今晚却没那么多讲究，不但时时劝柳东行多吃一些，还让文怡挟菜给他。柳东行在北疆待了半年，平日多数跟将士们一用饭，自然没什么礼数可言的，他已习惯了，行动间便带了几分来，动作鲁了许多，所幸礼数还记得，倒也没把桌面得汤汤的狼狈不堪。文怡心疼他在北疆受苦，也没再劝他，只是不停地给他挟菜，又叫他少喝。

卢老夫人有些为难，但想了想，还是应了。赵嬷嬷在门外看见，忙拉了舒嬷嬷一把，一齐到厨房传饭去。

柳东行：“还是别去了，我正饿着呢，这一耽搁，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祖母就当疼我了。”

文怡侍候着祖母在饭桌上位坐下，回冲柳东行瞪了一，小声：“都是你，如今祖母都不疼我了”柳东行却笑眯眯地悄悄拉过她的小手，也压低了声音：“不要，我疼你就行了。”文怡面大红，偷偷看了不远的卢老夫人一，见她一脸淡定地微笑着跟石楠说话，羞得挣开了他的手，跑到另一边坐下。柳东行却只是笑着，在她对面位置坐了。

齐安还要再说，无奈舒伯已经走过来，好声好气地劝他离开了，他被半拉半推地下了台阶，看着就要被轰二门，只来得及大喊：“行大爷行大爷府里都等着您呢吃不吃酒您也该亲自跟老爷夫人说一声啊老爷夫人就是想你了，想见见晚辈，没别的意思，您怎能连这个脸面都不给呢？您对亲家老夫人都如此恭敬，怎的对自家亲叔叔反倒这般冷淡？行大爷，行大爷…”一路叫着被拉去了。

柳东行轻描淡写地：“你的祖母就跟我亲祖母是一样的，自家人何必讲究这么多？在咱们自个儿家里，自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了，又不是在那边府里，都着限着，忒不自在。”

文怡听到他这么说，偷偷看了卢老夫人一，便轻轻推了他一把，小声说：“祖母还在上面呢，你怎么这样说话？”在齐安来之前，卢老夫人本来是要跟他说话的。

文怡只得闭了嘴，嗔了柳东行一。柳东行挑挑眉，得意地笑了笑。文怡咬咬，扭不理他，起去扶祖母。

柳东行吃了个半饱，动作便慢了下来，笑说：“祖母别笑话东行，在北边跟一群大老们一吃饭，动作若慢了一丁儿，好菜就都叫别人给抢了。若有失礼的地方，还请您老人家多担待。”

柳东行笑笑：“这人我知，他确实是个心恨手辣的明货，只一张脸骗人。但凭他再明，我说不去，他还能如何？别他了，咱们自个儿吃团圆饭。厨房都备好酒菜了么？赶上菜吧，我都饿了，有话等吃完了再说。”

文怡听得恼火，便问柳东行：“这人是怎么回事？看模样长得倒老实，怎的说话这般可恶？”

卢老夫人一手扶她，一手扶着石楠，起往正屋的方向移，还说：“团圆饭自然要在正屋里吃。”文怡忙：“不敢劳动祖母，还是在这屋里吃吧？我已经叫丫们备好巾箸了。”卢老夫人只是摆手：“胡说，就算是自家人，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的。”

好了，自然会门向几家长辈问安的。”说罢就命舒伯送客。

卢老夫人冷笑：“这人就叫憨面刁，长着一张老实脸，其实说话行事最是刁钻不过了，不知的人没提防，都要叫他暗算一把。你们年轻，不知厉害，也该想得到了。若他真是个老实人，柳姑爷能派他过来传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