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僵持着，门外人影一闪，段氏黑着脸来了，荷香在她后晃了一晃，便站回了原位。文怡见状，总算松了气，忙向段氏行了一礼：“二伯母。”

她只能老话重提：“妹妹还是好好跟二伯母商议商议吧，事情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的。”顿了顿“听说万太太的光十分挑剔，若是妹妹实在不愿，稍稍**儿意思也就是了。”万太太要选的，是家世人品情容貌都上佳的闺秀，不然也不会挑了这么久也没挑定人。文怡觉得，段可柔若真的想要摆脱这门婚事，其实再简单不过了，不是么？甚至于…若她不是在万太太面前表现得那么好，人家也未必会挑中她。

文怡听得眉直皱，这件事确实也是她所担心的，但她倒不认为自己的名声会受到影响。婚事是长房的媳妇议定的，长房的人都不曾说什么，她为六房的人，还能怎么呢？况且，若长房的人当真在乎这些名声，又怎会纵容三姑母柳顾氏耍？那样的事都纵容了，这段氏嫁侄女，也就不算什么了。

段氏：“可柔给你添麻烦了吧？九姑别恼，这丫是猪油蒙了心了”她转向段可柔，冷笑斥：“你想要攀枝儿，也瞧瞧自己不那万家大少爷是什么份？你是什么份？想也知万太太不可能看中你的，你怎敢妄想人家的嫡长？便是我们家十丫，也不敢攀那样的官家嫡少爷，连十一丫，堂堂侍郎府的小，因为是庶的，恐怕人家还要仔细掂量过呢若是姑姑真的提来了，哪怕人家不生气，传去也要叫人笑话死你今后还想在京里说亲，就是梦了你是我亲侄女儿，难我还能害你不成？那苏家少爷品端正，还是个秀才，又有些家底，你绰绰有余他虽摔坏了，但只要休养上半年，仍旧能走能跑。也就是这会人家急着找媳妇，才会看中你，若不然，万家那样的人家要结亲，怎会不细细打听过？到时候你连苏家都攀不上了我一心为你着想，你却只当我不怀好意，我怎的就养你这么个白狼来？”

段可柔在那里一边哭，一边暗暗着急，文怡也越来越心烦了，简直怀疑段可柔是不是病了一场，就不复从前的伶俐，连如此简单明白的暗示都没听来。

怡怔住了，忙：“这如何使得？我既不姓段，又嫁了人，此事既是二伯母主，我实在不好开的。段妹妹只跟二伯母说，我相信二伯母是不会迫你的。”

文怡还在场，段氏就这样数落侄女，段可柔当下又羞又气，索放声大哭：“姑姑说得好听，难不成就真的没有一私心？我都知了，你想要把十妹妹说给万家少爷呢

这句提已经是文怡的极限了，她不可能说得太多，但段可柔却仿佛没听明白似的，仍旧哭着求她开助言，闹得文怡十分痛，心里也忍不住奇怪，段可柔明明不是那么愚钝的人，为何今日却听不明白她的暗示呢？

段可柔圈儿又是一红：“九，我知你不愿意这些事，可是…若我真的嫁给了那人，外一定会笑话姑姑为了姑父的前程，卖了亲侄女的，那样顾家的名声就要坏了，既是顾家女儿，即便了嫁，也要被人说闲话。若不愿帮妹妹，就当是为了自己，好歹替妹妹说句话吧…”

文怡心中疑惑，却不知段可柔也在暗暗叫苦。这顾家九小素来是个容易心的，怎的大半年不见，心就忽然变得起来？她这门婚事如此糟糕，对方不但家世平平，还是个瘸，唯一可称的，就是有个好，可他一旦回了老家，这个再好，也派不上用场了。以顾文怡的，自己都求到这份上了，她总不该无动于衷才是，怎的只会一味叫自己去与姑姑商议？这事怎能跟姑姑明说？自己上京来，就是为了求门好婚事的，若是一遭便得罪了姑姑，今后便是有再好的婚事，姑姑都不会想到她了，要知，这侍郎府里可还住着三位顾小呢更别说还有一位同样是官家千金的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