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微微红了脸，低下来：“原来是这样…孙女儿…也觉得小门小的日好过些…咱们家里也是这般…人简单，也没那么多的琐事…”说到后，脸已越来越红了。

文怡想了想，小声：“祖母先前不是说了么？让柳大哥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托付给可靠的人，照我说，不如索连人都一并送走，送到庄上，或是别的产业里。”记得东行在山南镇上有房，在镇外还有田地“只留几个使仆役看房，饶是谁上门，也无可耐何。只要人没事，要的财没少，别的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一夜无事，第二日，文良来问明卢老夫人与文怡没有事要他去办，便带着自己的一个小厮与闲一门访友去了。巳初一刻（早上九十五分），李家的人便来送信，说是午后李太太要带着儿女过来请安。卢老夫人心下喜，忙吩咐文怡去备好茶果。一到未正时分（下午两整），李家的车便到了。

文怡：“是了，方才孙女儿听那舒家验看回来后报数，那几件古虽说难得，通共只有一个汝窑的瓶、一个定窑的樽与一幅吴的画，可以说得上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另外两方古砚，虽然好，却并不稀奇。孙女儿从前去过宣乐堂房好几回，又在侍郎府住了几个月，知长房这样的人家，并不缺这等古，更何况是尚书府第？便是再难得的东西，以柳姑父今日的地位，也犯不着为了这外，葬送了自己的名声。”说到这里，她也安心了许多“这么说来，柳姑父已经发了话，三姑母是一定不敢再次上门了？”

李太太得门来，见了卢老夫人，先是抱痛哭一场，说起已经去世的卢家老太爷，卢老夫人便止不住泪。他们兄妹分别时，一个尚未而立，一个不过豆蔻年华，几十年匆匆过去，却已是永隔了，留在人世间的她，也已经白发苍苍。

卢老夫人摇了摇，伸手额角：“这事儿就给东行吧，他那样明的一个人，吃了一次亏，又怎会再留下破绽让人钻空？”

卢老夫人细细问起了李太太的父母当年离京后的详情，听到悲惨，总要哭一场，文怡看得心惊，好不容易劝得两人稍稍冷静些，李太太又问起了卢老夫人的经历，后者却是淡淡的几句话带过了，然而李太太早从文怡听说了经过，心里也难受得。

卢老夫人却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方才叹：“虽说他们家不敢再上门来讨要这些财，只是…东行分家另过，一旦征，家里便只剩下仆人，确实不便。尚书府是不敢上门了，可是…若再别的事，东行家里又有谁能主呢？你毕竟还未过门呢，总不好每次都让咱们手。”

自在些，却失了承袭嫡系宗之位的机会，且门第又远不如尚书府显赫了，怕我会有想法，便特地向我赔罪。我倒是觉得不打，当初看中他，本就不是冲着尚书府的名去的，且他分家来，将来你了门，只需过小两的清静日，胜似在尚书府中，还要忍受你三姑母的脸。”

文怡见状也跟着伤心了一阵，却担心祖母年迈，会受不住，忙与李熙、李冬瑞一劝了半日，方才劝得两人歇了泪，座看茶。李太太介绍了自己的一对儿女，三个小辈又各自磕了、见了礼，方才坐下叙话。

最后还是李熙劝：“那些事都过去了，何必总惦记

卢老夫人微微一笑，并不破，只是：“由此看来，东行与你柳姑父分明是早就有了约定，只从那两个庄和那几件古董，就知你柳姑父也有破财挡灾的意思，既如此，他又怎会再主动去寻东行的晦气呢？便是果真对那些古董财有贪念，也要等到东行上了战场一去不回，他才敢伸手呢，若不然，东行好歹也是官，他就不怕御史参他一本？在京里官，比不得外，名声坏了，私德有亏，便是再有本事，来再大，也无法受重用的。”

文怡见她面疲意，心下大愧疚，忙轻手轻脚地上前为祖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