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看向孙女的光越发柔和了：“我知你心里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东行，但你细想想，在你的梦里，他跟你还未定亲呢，不也一样要上战场么？可见他是注定了要立下战功的人。你也别光想着他会遇到不测，指不定他遇上了你，福气会更大些呢？那都是没影儿的事，你与其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倒不如为他多些准备，比如贴的甲什么的，又或是治病疗伤的药给他多带些去，不定几时就能救了他的命呢。”

卢老夫人见状却有些不安：“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要告诉他？”她立时便板起脸：“不行这事儿不但不能告诉他，也不许再叫别人知了那康王世的侍女跟你说话时，你跟前只有冬葵一个吧？祖母明白了，正好先前要给你寻陪嫁丫的时候，便已挑好了两个人，加上秋果，也就尽够了，若还缺人手，祖母这里还有人，要不就在京里慢慢寻。秀竹到底是大房来的，不够可靠，让她些寻常活计也就罢了；紫苏太急，我瞧她是不堪大用的，已将她留在家里，到了年底回家后，便把她跟连顺的事儿办了，让她在外院当差就行了。至于冬葵，就让她到祖母房里来，细看一段时间，若是个嘴的，就容她在家里，不行就远远地卖了，也省得惹麻烦”

卢老夫人微笑：“有这个心就好，他如今是在营里当差么？什么时候能回来？叫他过来一趟，我问清楚他都需要些什么东西，能带什么东西，咱们再帮着置办，也省得白费力气了。先前你在侍郎府住着，不方便见他，如今祖母来了，就都给祖母吧。”接着又压低了声音：“那康王世的事，你别跟他提起，毕竟不是好听的话。”

卢老夫人唏嘘不已，疼地了额角，方才缓声对文怡：“没想到实情居然会是这样的…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了，你当初帮那康王世，是你心仁厚，他起了坏心，便是他自己造孽，却与你不相，又不是你故意勾得他生那般心思的。且听你的描述，那康王世年纪尚小，还未变声呢，小小年纪，一团孩气，谁知他会对你生那念呢？要我说，这事儿太也是犯了糊涂，派兵征北疆，乃是军国大事，康王世不过是个孩，能懂得什么？怎能为了他一句话，便随便决定了一个五品武官的派遣？我往日总听人说，当今新册立的太是个英明贤良的，怎的糊涂至此？”

卢老夫人此时已经把先前对柳东行的几分不满都通通抛开了，只觉得他与孙女两人都是命苦之人：“兴许这是命中注定的…记得你从前的那个梦…”她看了文怡一“罢了，若那梦里的事一定要成真，他还是会平安归来的，至于容貌什么的…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了，他的人品总是信得过的。”她虽然嘴里这么说，心里却也没底。孙女儿梦里看见的事早就变了许多，此番又因为招惹上康王世，柳东行被派去了极危险的地方，谁知他是不是能平安归来呢？卢老夫人心想：相比之下，她倒宁可未来的孙女婿受伤，破了相，也比革裹尸一百倍。

文怡：“孙女儿给他了一件丝甲，是表姑母和李家教的，也不知不用…药却是疏忽了，孙女儿回就叫人置办去…”

那康王世早已知孙女儿的想法了，却趁着面见太殿下的机会谗言…说来都是孙女儿多事，若当初没理会他，哪里会有后来的麻烦…”

文怡吃了一惊，忙：“祖母，冬葵素来是个懂规矩的，她在别的事情上还好，只不过遇上康王世与她有仇怨，她方才犯了糊

文怡一怔，心中微痛，低下去。

文怡抹去脸上的泪痕，哽咽：“孙女儿也不知他是如何说服太的…只听传言，太殿下应该不是这样糊涂的人…也许是另有想法？柳大哥那已经说了，任命已下，况且征北疆，乃是他自少年时便许下的宏愿，难得有机会实现，他是绝不会放弃的…他还叫我安心，说他好歹是个将官，武艺也过得去，没那么容易叫蛮族打败…可他在信里越是这样说，孙女儿心里…就越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