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太却笑：“她素来好舞刀枪的，也不是一回伤自己了，只不过这回请的太医不是北边跌打医馆里那些好说话的大夫，三申五令不许她下地，她才哭丧着脸罢了，你们别叫她哄着了，回当心一不留神，就答应了她什么话，等醒过神来，不知该怎么后悔呢”

车一行到了李家，文怡与罗四太太一去看望了李熙，见她倚在长榻上，一脸垂丧气的模样，左边脚踝用白布裹起，散发着淡淡的药味，便知她定是伤得不轻，连走路都有问题了，不然也不会如此无打采，自然是安个不停。

“你又哄我”李熙挑了挑眉“你还有什么事可愁的？不就是为了柳东行要去边疆打仗的事么？去的人多了，我听说你这未婚夫婿的武艺是不错的，又是个从五品，你还担心什么呢？”

文怡知她说的是往柳东行、罗四太太、李太太以及聂家大表哥家送信或是到外去打听消息等差事，并未多心：“我心里有数。买人就算了，如今又不是在家里，没得惹人闲话。赵大家的兼着门的差事，再把何嫂调来，外院和嬷嬷边就都没了人，多有不便。况且秀竹自从上回那件事后，已经明白了许多，再试一试也可。若有要差事，我自会斟酌。”冬葵便不再多言。

李熙歪歪，叹了气。

文怡怔了怔，勉笑着直起了：“哪有？想是今日去了武德庙，有些累了。

李太太闻言一愣，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李熙不满地嘟囔了几声，也不知说的是什么，文怡便小声安她：“别着急，等养好了伤，你上哪儿去都行，若是这时候不住自己，伤势加重了，岂不是更耽误功夫？”

冬葵是一家都在六房，上有年迈的祖母，下有年幼的小妹，虽然人人都有差事，但月钱却是不多的。文怡记得她们许家还有一门亲戚，不知是叔叔还是姑姑，卖在了平城里另一人家，境不大好，家里的男孩儿还有病在，因此许家每月还要拿些钱来接济他们家。冬葵是大丫，半年的月钱是一笔大收，就这样没了，许家必定要苦捱上几个月了。不过许婆是卢老夫人院里侍候的，时常得些赏钱，倒是不怕她家会打饥荒。

文怡见她这样问了，只好坦白：“我听说他被分派到的京南大营…每逢大战死的人就特别多，足有三成…”

淡地：“起来吧，错虽然不全在你，但你仍旧是错了，我不能因为你是边亲信的大丫，便轻易饶了你。回侍郎府后，你将差事给秀竹，便回自己屋里去，若我没有吩咐，就不许来，直到我说放你为止，另外再扣半年的月钱，你可服气？”

罗四太太听得笑了：“照卢的说法，莫非是已经吃过亏了？”

屋里只剩了文怡与李熙两个，文怡便问了些怎么受的伤，吃了什么药，太医又嘱咐了什么话之类的问题，李熙随意答了，便盯着她的脸瞧，直到文怡觉得不自在了，问：“瞧我什么？”李熙方：“我看你眉间有郁，可是有什么难过的事？”

李熙嗤笑一声：“这是哪里的谣言？京南大营每次打完大战，

李太太见状便知她把文怡的劝说听去了，微微笑了笑，对罗四太太：“你们来得巧，今儿有新鲜的黄鱼，好大一条呢，我这就叫人烧去，你们留在家里吃顿饭吧。咱们到前说话去，让孩们自己聊自己的。”罗四太太笑着谢过，便随她去了。

冬葵闻言，心里自然是明白的，激地磕了个响，哽咽：“多谢小开恩”待起了，抹了泪，又小心劝：“婢有错，不敢多言，只是小边的差事，不如一些给何嫂，又或是从外买个家清白的小丫来使唤。秀竹…虽然事事都明白，却未必可靠，等闲的差事倒还罢了，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