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的脸刷的一下红了，羞得不知该说什么话才好，但同时也暗暗松了气。照李太太的说法，柳东行多半是不可能被派到北疆去的，加上前世又不曾听说他是武举，她便猜想，这一世柳东行大概是因为另寻路的关系，没有加军队，因此此时的际遇与前世相比，已经大不相同了。虽然这样一来，他便不能象前世一般，立下军功声名雀起，但至少他是平安的。文怡在心中念佛，只要他能平安无事，便是功名

文怡怔了怔，忽然觉得有些羞愧。她为有可能征的柳东行担忧，却忘了娘的丈夫已经在边疆了，若两军战，他岂不是更危险么？自己却不能谅娘的忧虑，只知为了自己的私心前来打听消息…文怡红着脸，低：“娘，对不住，我不该给您添烦忧的。”

文怡闻言却丝毫不敢松一气，她是知今年北疆将有大战的，但又不能向罗四太太直说，只好：“娘，这消息是上个月爹捎信回来时说的，会不会当时情况并不严重，但下局势又有了变化呢？虽然年年冬都有敌军南下劫掠，但边疆守将联名上书请求朝廷增兵，总不是谣传呀？”

文怡笑着陪她说了一会儿闲话，又跟两个***玩了半日，宾主皆，方才告辞离开。过了两日，方才前去拜访李太太。这一回，她倒是稍稍放轻松了一些，李大人不在边境，她说话倒是少了许多顾忌。

京城里是因为有心人故意生事，才传得谣言满天飞罢了。”

文怡又一次涨红了脸，犹豫了一下，才鼓起勇气：“京城不会有危险，北疆想必也是有惊无险的。都说敌军有十万之众，我是不信的，不是说北疆旱情严重，连战的草料都不足了么？那他们如何能养得起十万军士？派去边镇掠劫的，也不过是小队人，可见他们兵力不足。那什么十万大军的传言，一定只是敌军意图混淆视听，方才故意放来的。北疆防守固，绝不会被敌军打倒，爹也会平安无事的。”至少在她记忆中，这一年的战争确实是有惊无险。罗四老爷驻守的不是正面迎敌的北望城，未必有太大风险。

罗四太太听了，十分兴：“我虽不懂这些，但你的话听起来十分有理，那就承你吉言了。等你爹凯旋归来，娘就请你过来吃席”

李太太素知她对柳东行颇为上心的，少不得打趣几句，然后才正：“他下个月才要参加武举会试，便是考中了武士，也未必赶得上大军开。再说，北疆可不是一般儿的地方，不是有一定资历又确信可靠的，都不可能派过去呢。如今驻守北望城的是小阮将军，他素来治军极严，便是一般的勋贵人家弟，若没有真本事，也不可能仗着家里的势，就被他收到手下去办事了，更别说是新士。这一科来的新士，多半是要派到地方上任职的，也正好把派驻各地的老将们换回来，送到北边儿去。你与其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担心一下，到时候你这未婚夫婿被派到天南地北之遥，你跟他要如何完婚呢？”

罗四太太微微皱了眉，叹：“或许是吧，不过军情重大，我们老爷也不能在家信里说得太多…只是他既然这么说了，想必事情并不算严重，有些事，我们远在京城，什么都是听别人风传，自然不如他们临其境知得清楚。如今我们能的，也只有好生照看家里，不让他分心了。”顿了顿，她一个淡然的微笑“自打他去了北边，我便猜到会有开战的一日，这是他为军人的责任，我这个当妻的，不能在他边陪着，能的也就只有在家照顾好孩，安静地等他回来了。”

罗四太太惊讶地睁大了，继而笑了：“傻孩，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如今京城里谁不担心这事儿？你小小年纪，觉得害怕也是自然的。若不是跟娘亲近，也不会求到我上来。”她亲亲地拉起文怡的手“若是别人来问，我说不定还会推说不知，毕竟圣上已经下旨了。但你我的情份与别人不同，我是不会瞒你的。放心吧，好孩，京城不会有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