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顾氏本要大声哭诉的，被他厉喝一声噎住，继而听得瞠目结：“老…老爷…”

自那日柳东行威胁过他，他便有了这个念。长虽有几分才气，无奈懦弱，日后还真未必是那个狡诈的东行的对手，趁着如今他在朝中还有些势力，让长早些回乡持族务，提前积下威望，日后便是自己不在了，东行想要夺权，也没那么容易。

“够了”柳复当即便黑了脸，没好气地斥“少给我猜疑宁哥儿是读书科举的料么？你当科举考试只需要会几首轻浮的歪诗，就能考中了？宁哥儿能为了一个不知自的女，忘了我多年来的教导，忘了为人的本份，成天伤悲秋，哭哭啼啼的，便是他真能考中，我也要拦着他去为官宦，省得他日后惹下祸事，坏了我柳家世代书香的好名声若不是念及他是我嫡长，我早将他打死了，哪里还会容他在家无所事事，还称了他的心意，娶你母亲家侄女儿过门？”

柳复一气，略冷静了些：“你放心，只要他从此改过，老老实实听我的话，我也不会亏待了他。我本是柳氏族长，让嫡长继承家业，也是明正言顺的。让他回老家去料理族务，也是为了他日后着想。他不好，成了亲后，若太多神在功课上，未免于嗣不利。我让他松泛几年，也是想让他多多为柳家开枝散叶。若是七八年后，他定下来了，又有了嗣，功课也有所益，料理族务也能得心应手了，再去考科举走仕途，反能事半功倍呢。我还能在朝中上十几年呢，会护着他的。”

她苦苦哀求：“老爷，你不是一直想让宁哥儿读书科举么？因为宁哥儿病重在床，误了学业，你还生了好久的气，至今都没给宁哥儿好脸看。如今看着宁哥儿好起来了，等娶了妻，也会稳重许多，正是读书求功名的好时机，您怎会想到这么一个念，让他回老家去料理族务呢？”若是回老家读书，还能说是为了图个清静，但是料理族务…那些庶务有多么琐碎，她最是清楚不过了，到时候儿别说读书，只怕能歇气的功夫都没有呢她又惧又恨，不由得胡猜度起来：“是不是有谁在你耳边给宁哥儿下药了？我可怜的孩啊——”

然而柳顾氏却不明白他的苦衷，当即大惊失。她虽看重儿的嫡长地位，也盼着儿能顺利继承丈夫的柳氏族长之职，但丈夫能一边官一边族长，儿又何必非要回老家去料理族务？在家族内的地位再，也比不得在朝为官宰风光，更何况儿还这么年轻，连个正经功名都没挣得，怎能就此耽误了前程？

柳顾氏有些迟疑：“这…老爷何必如此厚待他？也不见得他就领情，差不多有个小庄就行了，柳家族里，但凡是年轻弟独立门，家里也不过是分几亩地罢了。京郊淮江对岸的那庄

柳顾氏这才渐渐回转了几分，哽咽：“老爷可要说话算话…”

柳复胡了，又瞥她一：“安心了吧？既然安心了，就给我好好家别的倒还罢了，行哥儿分门立，总要给他些家人产业。也不知他在外有没有房，若是咱们名下还有小的宅，就分一给他。除了我昨儿提的那两个庄外，还要把家里的家生儿分几家过去，省得他在外无人使唤。”

养好了，完了婚，就让他回恒安去吧。我长年在京里，族长的庶务都没空打理，除了你一年里还在老家住几个月，帮着料理些族务，其他时候我这个族长也不过是甩手掌柜罢了。虽有几个信得过的族人帮忙，到底不是长远之计，万一叫那几个老把人拉拢了去，咱们便是在外再风光，日后回了乡，也要看人家行事。倒不如让宁哥儿回去，就当是替我打理，他本是我的嫡长，日后也是正经宗，正是明正言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