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葵红了圈，小声：“婢知自己这话说得不妥…只是着实为小担心…那位柳少爷，婢本没认来，是后来见得多了，方才想起他是谁…这样知知底，又待您和气的人，实在难得，这几天见他所为，也是个有担当的，不论医术还是武艺，都十分众。况且他上无父母，份也相当，虽有叔婶，却是迟早要分家的，况且三姑太太是顾家女儿，不论情如何，总不会跟内姪女儿过不去…小这几年，为了家计没少心，又总是担忧自己没有兄弟，老太太日后无人照，若是嫁了这位柳少爷，将来想跟老太太多见面，三姑太太也不会拦着的。这样的好亲事，可不是时时都能遇上，再说，您心里也是…”

文怡啐：“哪个被耽误了？！难我急着嫁人么？！叫人听见了，还不知会怎么编排我呢！你不要再说了，祖母自有主意。”她情不自禁地往厅外张望，见没有人影接近，想必也无人听见她们的对话，方才稍稍放下了心。

冬葵低低地：“婢自知僭越了，只是看着日一天一天过去，每日都有许多新闻，如今连东平王世也要走了。先前不是有消息说，世走了，柳家人没两天也要跟着南下么？要是他们走了，小的事还未定下，过了这个村，谁知还有没有这个店呢？！虽说老太太会主，可老太太一向是个守礼的，就怕她老人家顾着礼数，见族里有白事，怕叫人说闲话，不肯跟柳家提小的婚事，那小不就被耽误了么？！”

一想到这，她便忍不住抬去看冬葵，中有着审视。

太太主，那一位少爷自然是小的良，更别说他本就是熟人，虽说外人不知，但我们家里却是知他情为人的，光是这一，就比别人得多了。只是有一件事，叫婢为小担忧。如今外糟糟的，柳家人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走了，小的大事却至今还未定下，万一日后有什么变故可怎么办呢？”

她这话正说中了文怡的心事，心里不由得微微发疼。然而，被随的丫这么说，文怡又记起那回游时，柳东行跟她说话的当儿，冬葵就在不远，似乎有得，她立时便红了脸，急急打断了冬葵的话：“怪不得你说自己斗胆呢，果然斗胆得很！这些事自有祖母主，你的什么心？！”

“好了！”文怡连耳朵都红了“我不是叫你别说了么？！”她不安地扭着手帕，只觉得有些坐不住了。她的心事有那么明显么？祖母那里是因为她曾经提过“梦里”的经历，赵嬷嬷是年长经过事的，又从小看着她长大，能猜来也不奇，如今居然连冬葵都发现了，她是不是太过疏忽了？！对这件事，她已经尽可能瞒着丫们，她们却仍旧看了端倪，会不会在私下说她闲话？！

冬葵察觉到了，低小声：“小恕罪，婢也有一半是猜的，而且那回游时…婢就在草亭前，是在下风，因此听到了几句…”见文怡脸又红起来，她忙：“别的妹都不知呢！婢若不是实在担心，也不敢多嘴…”

文怡飞快地抬瞥了她一，脸有些难看。冬葵咬咬，低起，退到一边侍立。过了一会儿，

文怡咬着下，手上的帕已经绞成一团。冬葵见状，神间有些黯然：“婢心里小大恩，是绝不会说去的，小尽放心吧…婢只是担心小的将来…”她默了一默，呼一气，闭上双：“小，婢今日既然跟您说了这番话，索再多一句嘴！您这亲事，不老太太开不开，好歹三姑太太已经提过了，只是还未来得及说定后的事。如今您要往长房去请柳少爷帮忙，可得仔细着些，不能什么脚，叫人拿住话柄说嘴！长房六小的事，还没有个定论呢，若是她有个万一，就怕长房的老爷太太们恼了，随便抓个人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