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老夫人眉一皱：“既是她病倒了，若有意叫我们回去，无论是探病，还是澄清，直说就是，这般拐弯抹角的什么？！”

只要大半天就能赶回顾庄，等向主人回了话，还能赶上吃酒赏月呢！”说完又从怀里掏个赏封：“这是我们老夫人和小赏你的，难为你大过节的辛苦。”

张叔：“小的照小教的话，跟那人说了，那人起初嘴，后来喝得痛快了，便倒豆一般都说了来。原来当日老夫人和小离开顾庄没两天，庄里就有传言说，长房大老夫人之所以会得病，是被六小气的，因此六小才会被押送回京城！长房老夫人和二太太虽一再辩解说是没有的事，却挡不住人家的嘴，结果大老夫人又病倒了！”

“是，回老夫人的话，那人说长房见庄中言不散，便发话要在中秋节大肆庆祝一番，不但要开宴，还要从康城请有名的戏班来凑乐。庄里庄外见有新鲜事，没两天就把六小的闲话丢到一边去了。”

文怡低不语，卢老夫人也有些气：“咱们都躲来了，烦心事怎么还要找上门呀？！咱们避着躲着还不够么？！我老婆了什么？平时没人想起我是个诰命，如今有事，就要把我拉来挡箭牌！”说罢吩咐张叔：“等那人醒了，就打发人走吧，只说我上不好了，赶不得路，要歇几天再回去。”

卢老夫人冷笑：“他如今倒记得我是诰命夫人了？！只怕人家早就忘了呢！”

张叔一边应着，一边小心朝厨房外张望一，紫樱扒在门边悄悄给他使了几个，他便连连，然后亲自把盏，劝那家丁多喝几杯。

那家丁一接过赏封，就掂里有五钱银，脸上闪过一丝喜意，嘴里念：“六老太太和九小真是恤下情！”手里却迅速将赏封往怀里一揣，再看面前的酒菜，便觉得顺起来，笑：“若是大半天就能赶回去，那我吃了就走，明日庄里还有戏酒呢。”

卢老夫人冷哼一声，闷声：“既然没事了，又来扰人清静什么？！”

卢老夫人被她提醒了，忙问张叔：“那人还说了什么？！”

文怡小声：“大伯祖母先前已有避我们的意思，如今怎肯明说？想是他家心虚呢，只是不知为何，派人来的是四伯父？”二房跟长房可是面和心不和的！

屋内，文怡将祖母扶

等到那家丁满酒气地躺倒在邻居农家的一间空房后，张叔忙忙跑回小院，文怡与紫樱已在正屋内等候多时了，见状忙问他：“如何？！”卢老夫人也从里间慢慢走来，在孙女的搀扶下坐上正位，再次询问张叔。

卢老夫人嘲讽：“怕不是为了路祭之事，而是嫌老二抢了他的风吧？！”

张叔小心地说：“是因为…康王世送灵京…二老爷要大设路祭，说是顾氏为平望族之首，不能错过这个长脸的机会…各房人有的赞成，有的反对，但因是长房有令，便都依令行事了…只是事后有几房偏支没得到这份面，又开始说起长房的闲话，连中秋节上的戏酒都不顾了。看着庄中言肆发，四老爷四太太担心事情再闹大，大老夫人的病情会加重，偏偏族中能压制二老爷的就只有她老人家了…四老爷是觉得…老夫人您也是位诰命，在大老夫人跟前都是有面的，若您愿意面劝说二老爷…”

张叔不敢答话，低下去。文怡忙上前劝：“祖母何必生气？四伯父想来是一时心急，糊涂了，不什么法都要试一试。您想想，这设路祭，向来都是有规矩的，二伯父也不知是怎么了，忽然这般积极起来。四伯父一向着族务，想来是觉得不妥，却又没法说服二伯父，因此正病急投医呢。咱们不他们的闲事就是了，二伯父里未必有我们，我们又何必回去碍他的？”

张叔领命下去了，文怡见祖母心绪不佳，正要想法劝，卢老夫人却伸手过来：“九丫，你且扶我回房。”文怡忙扶住她往里间走，紫樱站在原地想了想，便退正屋去，细心地关上了门，左右看看，回房取了针线箩来，坐在阶前绣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