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见她说话不好听，笑了笑，没回答。钱大却主动把话题引到卢老夫人上：“方才看六老太太的派，仍是那副油盐不的模样，实在让人看不惯。前些日听说，她为了孙女受惊的事，跟长房闹起来了？大伯母给她赔了不是，又送药送银，东西堆满了整个院，她还是不依不饶的。嫂你说，老太太这样是不是太过了些？九丫也没什么大碍，她犯得着闹这么大么？！长房是什么样的人家？这样低声下气地，还不够？！”

钱大面上讶一闪而过，端端正正、斯斯文文地笑着向伯母问好，卢老夫人面无表情地，便向外走去，徐氏忙叫丫嬷嬷去送人，方才招呼钱大门。

这两日，小夜里睡得浅，早上又一起就赶到上房去侍候老夫人，早饭也顾不上吃，正经吃饭时，又吃不了几。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小年纪还小呢，又是大病初愈，老爷命婢来侍候小，可不是要婢看着小糟蹋自个儿的！”她把茶往前送了送，文怡立时便闻到郁的红枣香气，只听得她：“这是才煮的桂圆红枣茶，最是补血益气的，小先吃几垫垫，离饭时还早，婢在厨房里蒸了一盘江米糕，是从庄石老板家的店里买来的。今天早上婢亲看着他好，最新鲜不过了。婢又在糕上放了上好的红枣，重新蒸过，腾腾，香，呼呼的，又不腻人，小要不要尝一尝？”

姑嫂俩寒暄几句，钱大便问：“六房的老太太怎么会来？往日也没听说她跟嫂亲近呀？！”

徐氏笑几声，绞尽脑想话去回答：“也不是这么说…侄媳妇先前生的两个小，都不如这一个折腾人，侄媳妇真的是一回遭这个罪…”

徐氏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赔笑：“六伯母，这些天多亏您了，家里也没个老人，侄媳妇怀着这一胎，心里七上八下的，若不是有您稳着，侄媳妇真是睡都睡不着。”

卢老夫人仔细端详着十五侄媳徐氏的脸，怎么看都觉得是个稳重温婉的妇人，气也好，怎么可能过几天说没就没了呢？

徐氏在顾庄上住着，对实情了解得清楚些，心知小姑说的话有所偏颇，但她不是嚼的人，便笑：“毕竟是唯一的骨，怨不得六伯母着慌。后来事情也平息下来了，听说小七亲自给九丫赔了不是。论理，他也太胡闹了，受个教训也好。”

文怡虽没什么胃，但听她这么一描述，也有些心动了，笑着了，等她转离去，才忽然想起，庄卖糕饼的石老板，可不正是前世听到十五婶主仆的呼救声却没理会的人么？顿时觉得，那糕其实也未必可了。

钱大看了一她的肚，心里有些发酸，勉笑：“嫂真是个有福的，上回生小十一的时候，人人都说嫂伤了，没想到才几年功夫，嫂就又怀上了。这一胎要是个闺女，哥哥就儿女双全了呢。不象我，门十年，只有一个丫。”

徐氏虽不解，但还是乖乖应了声。卢老夫人心里安定了些，觉得这么嘱咐过，侄媳妇应该会听的，十四那晚自然就会没事了。她正想再问几句妇起居饮的话，免得有什么差迟，忽然听到丫来报，说五姑太太来了，她便板起脸，：“既然你有客，我就先回去了。”

徐氏笑：“前些日在九婶那里遇见了，说了一会儿话，她便来看了我两回。六伯母是个老到的，提我不少事呢。多亏了她老人家，我这些天没那么难受了。”

卢老夫人盯着她的肚看：“有八个多月了吧？”

“月份大了，也重。没什么事就不要门了。”卢老夫人移开了视线“这几天天沉，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下雨，上路，若有个差迟，可不得了。有事只待底下人去，你自己就不要动弹了，知么？！”

“是…”徐氏心里有些发，情不自禁地摸上自己的肚。

徐氏忙：“五妹妹也不是外人，六伯母留下来吃饭吧？侄媳妇已经待厨房加菜了。”

卢老夫人淡淡地：“我不过是偶尔过来看看，哪里就到这个地步了？你已经生了两个儿，只怕比我老婆还要老到些。”

“不用了。”卢老夫人立时便起了“家里只有一个孩，我不放心。你不必送了，我改日再来看你。”说罢便往门外走，迎面遇上了九房的嫁女钱大，脚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