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易平纳闷，沙老太为什么声声地叮嘱他不要混，就没有其他话可说吗？

邬科长除了和柯易平谈工作，还问他酒量怎么样？柯易平说不怎么样，有个三、四两的量，他知在这方面不能逞能。邬科长拍拍他的肩膀，为理科终于有了一个在酒桌上拎得去，打得响的兴。他认为报三、四两酒量的柯易平，真正的量应该在半斤以上。

柯易平在省城结婚以后很少回家，宝川市的情况最多也只是从同学或者还有联系的朋友那里知一，要去的环保局都不知坐落在什么地方。下派是他希望的，下派到老家让他有莫名其妙的兴奋。他给家里打电话，告诉父亲他要到宝川市来工作一年。柯支书听了脑有转不过来，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问儿不在省城好好待着到下面来什么，怎么瓦匠吃晚饭——往下爬了？

宝川市环保局给柯易平挂了一个理科副科长职务，科长姓邬，是个比柯易平岁数大一的老同志。理科负责全市建设项目的环境影响评价立项、登记表、报告表及报告书的审批和“三同时”等理，防止新污染源的产生；参与制定全市总规划和工业布局；负责全市污染治理工作；负责放及有害危险品使用和理。

沙老太以这态度对女儿说事是有原因的，沙红霞一般的事不听人，作为老小的她违拗母亲的话是家常便饭。沙老太只有抓话把，或者一下镇住她才行。

邬科长说有饭局会带着柯易平，省得他在堂里吃。环保局有宿舍没有堂，局办公室替柯易平联系了公安局堂代伙，柯易平吃了两顿就再不想去，虽说那里的堂很大，吃饭的人寥寥无几，饭的怕是看守所调过去的，绝没有将吃饭的人当作警对待。如果饭局多一真是好事情，吃得好不说，还省了伙费。

沙老太希望女婿柯易平到基层工作踏踏实实，她怕他混得面目全非地回来。

到柯易平回来，沙老太喜笑颜开地说沙红霞支持他的决定。柯易平看沙红霞拉着脸一言不发，有不敢相信，但丈母娘说得这么肯定，也就没有大问题了。

柯易平在酒桌上好像受人拥和敬重的，邬科长一介绍，在座的知他是省里下派的，无不肃然起敬。有一回，请客的还当场叫服务员来提了酒档次，改金六福为五粮。

对于省里下来的，宝川市环保局这一有他们的想法，本来就没有将柯易平当劳力，只想着和他情，将来回去对他们有用，有那么一层关系在省里是好事。

混——多难听啊。

沙红霞还有什么说的，明摆着母亲支持柯易平，支持也就算了，还带着怨气指责她的不是。

沙老太说的混，其实是指瞎混。混已经是一不好的状态了，再瞎混就更是说不过去。很多人就是栽在混上，浑浑噩噩的人是不知自己混成什么样的，混就是麻木地活着。

过了几天，柯易平接到了通知，令他喜望外的是，组织上安排他去的地方，居然是他的老家宝川市。

柯易平临发前沙老太私下里再次待他，下去工作不要混。

邬科长对柯易平很客气，说他不是什么领导，倒是希望柯易平带来省里科学的理方法，将好的工作经验传授给他们。柯易平来这里之前在执法，对理科的业务一窍不通，他能指手画脚什么？老实告诉邬科长他在市局工作的情况，就理科方面的工作拜邬科长为师。要知，理科在环保局是一个重要的门，熟悉这方面的业务将来回去多一个工作方向。

2

柯支书有很多的担心，儿一年以后要是回不去怎么办，在省城的工作要是有人了怎么办？他们村里也有过下派锻炼的，都是一去不复返，走了后和他基本上没有联系，这就使他不知这些人是否从他这里得了好走，不能确定下派锻炼以后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柯易平对父亲自然又是一番解释，不过不像对老婆和丈母娘那样复杂，不用考虑他是否想得通。

宝川市位于长江下游北岸，是关港市下辖的县级市。由于地理位置偏北，底薄，本世纪初宝川市的GDP居Z省县级市的末位，极度影响了关港市的经济地位。这几年，因为招商引资颇有成效和关港市整发展的推动，宝川市的经济发展稍有起，但还是关港市最差的。

柯易平下派到宝川市时正值姜松岩到Z省，柯易平下派前的单位是云邑市环保局。柯易平就这么和姜松岩肩而过。

令柯易平没有想到的是，邬科长这话说了以后，接连一个多星期，每天晚上都有饭局，一天不空。请客的有企业，有邬科长的三朋四友，有局里其他科室的应酬，也有朋友请朋友捎带上柯易平的。

局里为柯易平的到来举行了一个隆重的迎仪式，接风宴摆了五六桌，局长书记和全中层参加。听说柯易平是宝川人，刘局长让他先回家看看父母亲，休息十天半个月的再来上班。柯易平刚下到基层，要求自己有自觉，谢了局长的好意，准备上投工作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