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那“抢劫”二级机关的浮财，他薛某人过承诺，待县里财政宽裕了，就归还。那些脑脑们只当他薛某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在说便宜话，可他薛某人却是下定决心要在来年一并解决的，毕竟他薛某人初来萧山县，受其恩惠的人多，可得罪的人更多，且他得罪的都是在他薛某人来年转正时，有一票的。而他薛某人毕竟不是蛮愚夫，自然知落选的危害有多大，所以那“劫”来的五十余万，他必须在人代会前，还回去，不为别的，就为给这帮人平气，就为争那张选票。

有着这如山一般的重担，怎不叫薛向心焦，他自然不可能整日里继续在财会中心安坐。

“别挤，别挤，让付院长看看”

这天，已是1980年二月四日，也就是179年腊月十八，节将至。自打那日搂钱大会后，薛向便未闲下过一天，虽然那一通蛮抢横要，回了五十二万多，可也只是解了来年开的燃眉之急，距离那二百四十万的承诺，才去了零，算上来年地区的五十余万补助，和往年县里的百来万收，他薛某人还有近四十万的缺。

“快快，块亏，都散开，都散开，让俞县长呼新鲜空气…”

座椅踢了个斗，愤怒值满格的俞县长已经顾不上什么卫书记的颜面了，竟抢先退场了，但见他迈开大步，直冲大门而去，萧索的背影，扑上正午的金辉，是那样的大而又神圣。

除了这山小村，薛向也过长白山余脉的黄峰山，试图在其间找到些能大量繁的山货、药材，熟料同去的老猎人介绍说，东北产三宝，人参貂乌拉草，可这萧山县境内的大山，只产乌拉草，不产人参和貂儿。薛向学识渊博，自然知老猎人中的东北三宝是旧三宝，其实，新三宝，乃是人参貂鹿茸，都是贵的玩意儿，至于旧三宝中的乌拉草，乃是穷人用来编鞋，制作鞋垫，用来防冻的野草，称之为宝虽不过份，可调侃意味居多。

如此，薛向妄图发展山货养的路几乎被堵死了。

如是三月，薛向上山下，走街串，足迹几乎涉到每一个村庄，每一座山峰，每一条河，光鞋都磨破了八双，最后无奈，穿的草鞋，后来不知消息让柳莺儿听见了，小妮心疼郎，竟遣人送来一双鳄鱼鞋，这才解了薛向好衣好衫草鞋的尴尬。

除去这注定要归还的五十余万，那他薛某人来年的缺又重新扩大到九十余万，再考虑到县纳税大旭日纺厂和建德五金厂的三角债危机，县里那既定的百来万税收，怕又会现一个近二十万的缺，如此算来，他薛某人来年的总缺还有百多万。

却说今日，是薛向即将离开萧山县奔赴京城过节前的最后一日，上午，他随卫齐名等常委，参加完老的团拜会，便约了已经放假的楚朝晖前去探望城关镇尤里村的小母女，外加给送年货。

风日，饶是薛向这结实横练的，也有些扛不住这从山里的白风。

“还好，还好，俞县长只是气急攻心，昏过去了…”

忽然，俞定中行到金辉正中，噗通一声，栽倒在地，霎时，场面就了，无数人朝那边奔了过去。

晚冬将之时，天气萧瑟，万木萧疏，苍苍茫茫的长白山也少了几分生气，放望去，除了皑皑白雪，就是白雪皑皑。

是以，自那日搂钱大会结束后，整整近三个月的时间，除了席县委、县府的重要会议，薛向要么在办公室研究萧山县的财源、税源，要么上山下乡地行实地考察，为来年的施展拳脚，行必要的准备。

三个月下来，薛向真可谓餐风宿，历尽艰苦，他到过距离县府最远的拐村，那是一个只有十几的村庄，在天山最，都要用索，也就是两崖间连两条绳索，两绳中系一竹篓，那绳索连铁索都不是，乃是用山里的亚麻搓制而成，过索时，山风呼啸，悬崖千丈，闭着睛都能觉到在和死神亲吻，跟随而来的王刚、楚朝晖齐齐麻了爪儿，躺在一边的崖上浑得没了力气，更不提朝不见底的崖下看上一，结果，自然是薛向独自前往，留下数百元钱，两行清泪，方才折返。

料因厌作人间语，听秋坟鬼唱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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