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谐),安以然五脏六腑被顶得一抽一抽的,咬着他肩膀把声音堵回去。
下午两人去了青江,文家的事跟安家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即便安父知道文家老爷子走了,也没有任何表示。毕竟他有一家人,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早就不提了。
沈祭梵陪安以然在青江待了一天,第二天下午回的京城。打电话告诉安以然的是她舅妈,舅妈没别的意思,就是家里老人走了,你当外孙女的总得有个表示,毕竟当初也疼了你一回不是。说白了舅妈非找她回去,就是给花钱的。
安以然一到,舅妈撂下村里的客人巴巴儿拉着安以然就诉苦啊,钱不够啊。老人走了总得让他走得风风光光吧,总得办一场不是?没钱啊,办席的钱都是给农村信用社贷的。舅妈那话说得明明白白,就指望她来还了。
安以然也没说别的,直接把钱还了,她也没别的能帮,只能花钱了。
姥姥晚上就在数落安以然,老大媳妇是个人精,人一回来就抓着你去还钱,你是傻呀?你也不问一声家里,钱是那么好赚的?几大千就那么扔了出去?
安以然就说没关系,姥爷是她的亲姥爷,花点钱她心里的愧疚才少一些。再说,她妈妈走得早,这么多年来没尽一天孝道,她这钱花得很安心。
姥姥拉着安以然说了半宿的话,她舅妈那借的份子钱不老少呢,跟信用社借的钱哪里是办酒席了?那是老大媳妇这些年家里欠下的。办酒席的,就接的份子钱就差不多了,姥姥不停的说老大媳妇缺德,好吃懒做还巴巴想着外甥女的钱。
安以然就安静的听着,不时的劝着,她能赚钱,那点钱给就给出去了,没关系。
姥姥边说又边哭,说老头子走之前没让他吃好,心里愧疚。姥姥一哭,安以然也跟着哭,沈祭梵在一边坐着,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两祖孙哭了一通姥姥先收拾了眼泪,拉着安以然的手,把她的手放在沈祭梵手上,说夫妻两个是要生活一辈子的,要相互扶持,谁都是外人,儿子闺女都是,真正能说得上是自己人的,只有夫妻彼此。
儿女长大了,谁舍得花点时间陪在老头子老太太身边?个个都奔着钱去了,个个都顾着自己的家庭,再孝顺的儿女也不会把父母摆放在跟自己儿女同样重要的位置。这一辈子啊,就是一个伴儿。
姥姥语重心长的说着,这话一转又带到她自己身上。老伴儿一走,说她剩下的日子还有意思?那个人不在了,以后做什么都是孤零零的,就是坐着等死的命。
姥姥那话说得慢,一字一句的全敲进安以然心里了,真是好个伤心。
安以然第二天下午走的时候姥姥没去送,出门时候姥姥就叮嘱了,说她走的时候,安以然一定要记得回来送她。她养的儿子靠不住,如今就巴巴儿望着外孙女来贴己她这个老的。
安以然满眶满眶的泪翻滚,沈祭梵带着她老远了,姥姥还站在门口望着。
沈祭梵的车停在镇上,最近下了雨,土公路被雨冲烂了,车子下去。
上了车安以然从青江一路哭到了青江市里,开车回京城时间太长,怕她坐不住,所以在市里转的飞机。
安以然从离开青江那会儿起,手就紧紧抓着沈祭梵的大掌,她是听进去了姥姥的话。真正的“自己人”只有夫妻彼此。
大概是送了亲人走,安以然心里的触痛很清晰。
握着沈祭梵的手说:“沈祭梵,我们以后一定要死在一起,你不能丢下我先走,我也不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