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副模样，何主任不禁心里一动，难这事还不好办？应该不会，苏小成是夏国龙的手下，听夏国龙指派，现在这事正是给了夏国龙一个表现的机会，他能不尽量办好！也或许是昨晚苏小成他们去砸了孙成的厂，夏国龙知后觉得惶恐，怕我面要求他们赔偿吧，这真是老狗遇老狼，两怕——副主任心里暗笑。

夏国龙心中那个得意，今晚这事，明天一定要风去，不是不是因此让何主任难堪没法解释，反正只要让市里那几个手握实权的知，自己手下有的是不要命的人，这足够了！

何主任毕竟是文人，这些血腥的事见得少，一见手指，不禁大吃一惊，往前一探：“啊——这是谁的？”他以为苏小成他们已经抓住孙成，先剁下指来了。

看看副主任，又把睛斜向那个指，重新抬手伸指来指着：“还有谁的，这是苏小成的。我一说他了，我想吓唬吓唬他吧，谁知这小拿把刀把小指给削下来了，发誓说一定报仇，谁要是拦他，除非先把他杀了，劝他先去把指接上，要命不要了，您说这——嗨——”说到这里看来是太憋气，停下“吭哧吭哧”在那里气。

夏国龙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因为事急了所以恨不得边走边说，但在刚何主任的家门又不便讨论，只是一边走一边念叨：“何主任——啧——何主任，嗨…”

何主任原来还本想吃了原告吃被告，所以他打电话给夏国龙时没有说孙成的承诺，因为如果说孙成承诺只要苏小成不追究，他厂被砸的事也不追究了。不单如此，听孙成说厂里被人砸了，还打伤了人，他满以为自己面，夏国龙怎么也得拿钱来赔偿。现在话说到这份儿上，只好对夏国龙说孙成想钱把这事平息下去了。

何主任已经又把两只胳膊支在办公桌上，脸变得越来越沉。他是什么人，这么多年官场里打来，如果连理解这么几句话的都没有，还当什么副主任了！

何主任相当诧异：“有什么事打个电话行，你还用得着跑过来，快来说话！”说着把夏国龙让来自己的房。

“哼哼——”副主任在心里冷笑，伏虎容易纵虎难，把苏小成抓起来，这案是审大还是审小？审大了，连自己牵去，审小了，拘留几天放去，徒惹不痛快。他慢吞吞地说“这事我也是听那朋友打电话说的一面之词，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知。不是谁，该报警报警，该抓人抓人，这事有警察去，我们不了，也没那个权力。你告诉苏小成，遇事不要来，还是要相信法律。”

副主任是副主任，上冷静了，把往椅里一靠，若有所思。

夏国龙为难地说：“哎呀——苏小成这小不吃，您知他不是为了钱，想气，当时我说他，听意思最少也得把踢他的那只脚卸下来，他的气了。哎——要不这样，”他睛一亮，往何主任那边探探“您让您那亲戚报警，先把苏小成抓起来，不没事了？”

只是他料不到夏国龙的胆这么大，居然敢跟他叫板。可又稍稍一想，夏国龙说的难不是实情，人家既然敢叫板，那说明人家是有恃无恐，一条线上的蚂蚱嘛！

了一会儿气，夏国龙明显有一万般无奈的疲惫，有些无力地说：“何主任，俗话说‘尾大不掉，必滋后患’，一不错，苏小成那样的人真是不敢沾边，沾上了不好抖搂。现在我是退两难，明地里他在我那里帮着活，我像是他的老板似的，可是现在我得把他当爷爷供养着，唉——尾大了，觉着不得劲，也不敢剁了去，毕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翻了脸谁都没好。他是看透了这事，所以才敢对我胡瞪，没大没小。再说他那人拿这条命不当回事，咱都知，也不愿意去惹火他。你看看——”一边说着，夏国龙一边尖尖着两个指把茶几上那指拿了起来，向何主任作一步的展示“俗话说‘发肤，受之父母’，他却一也不惜，说不要了不要了！”

何主任当官当惯了，房都搞得跟办公室似的，里面放一张大的办公桌，来了客人沙发，主任依然去办公桌后边的老板椅上仰面一坐。

夏国龙在沙发上坐下，脸上的表情更加惶恐，两片厚嘴“呜呜囔囔”地像念经一样也不知他想说什么。看来单靠语言很难表达，他从上掏索一个小塑料袋，在茶几上抖开“骨碌”一人的小手指来，血淋淋的看样还乎。

“好好好，我回去说说他，如果是他的错，我劝他投案自首，如果是那人的错，我让他报警，我们相信警察。”夏国龙听副主任打开了官腔，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对方服了。心里“呵呵”地暗笑，笑眯眯地起告辞。

副主任到办公桌后的大椅上坐下，并不说话，先看夏国龙怎么说。

夏国龙用手指狠狠地指着茶几上的手指，手都哆嗦：“何主任，您说，您说，没法了——”他恨恨地收回手来，把往后一靠，无奈状把一偏，长叹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