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天父的话我没听见。我只听到了狂人的呓语。”“你说谁是狂人?”“你!就是你韦昌辉!”蒙得恩突然提高嗓音,手指韦昌辉,说道“国家将兴,必出良将;国家将亡,必出妖孽。我们好端端的太平天国,坏就坏到你们手中。你出身书办,欺压乡里,早就有罪于民。我天王体天父好生之德,不咎既往,将你收下。论战功,你比不上东、西、南、翼四王;论品德,你比不了满营众将。然而,在天王的重用下,你才登上北王六千岁的显位,凡有一点儿血肉的人,能不铭刻肺腑以报恩德乎?偏偏遇上了你这个人中的败类。你乘人之危,兴风作狼,假传圣旨,残害无辜,干下了数不清的坏事。今日,又明目张胆谋位篡权,还妄想把我们拖进火坑。哼,用心何其毒也!你记住,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你之所为,定会留下骂名千载,遗臭万年!”
“放肆!”韦昌辉气得面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先要你的命!看咱俩谁死无葬身之地!”蒙得恩说:“大丈夫生而何欢,死又何惧。只要死得清白,我就会含笑九泉!”
“杀了他!”韦昌辉吼叫道:“开膛破腹,挖了他的心!”牌刀手往上一闯,就要动手,蒙得恩喝道:“我自己会走!”说罢,冲着百官一抱拳:“各位,我先行一步了!”然后一甩袖子,大踏步朝殿外走去。
大殿里又寂静了,静得叫人可怕。时间不长,牌刀手进来禀报,已将蒙得恩开膛摘心。韦昌辉不放心,叫心腹谋上刘乃新去验看,并命人将蒙得恩的尸体喂狗。
一场惨杀过去之后,韦昌辉好像得到了一点安慰。他面向胡以晃问道:“殿下,请你带头签署个名字吧!”胡以晃十分从容地说:“请问六千岁,签字何用?”韦昌辉见胡以晃态度平和,心里闪出一线希望,说道:“这有三重意义。一是向天父表示忠心,二是让臣民一体皆知,三是表明百官意见一致,好跟随我一道尽忠办事。”
“我看归根结底,只有一点,那就是一致拥护你掌握天京内外!”“对,对,也可以这样解释。”韦昌辉尴尬地点了点头。突然,胡以晃纵声大笑,越笑越响,越笑越狂。韦昌辉忙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胡以晃一字一板地说道:“我笑你天真、愚昧、无知!”
“你——”不等韦昌辉说话,胡以晃抢着说:“可叹你读书多年,却不知礼义,不晓好歹,不通人情,不懂香臭。就知道争权夺势,贪得无厌,尔之所做所为,可称得起空前绝后!难为你想得这样巧妙,让我们陪着你一同篡权。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没想一想,我胡以晃能顺从你吗?你可以杀人,可以开膛摘心,可你却无法让我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