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丕成答：“这顿喝完就没了，现下还是够的。”

陈丕成撅着嘴：“才不是呢，上次我和谭绍光他们想去求西王带我们一同征长沙的，先遇到李总制阻拦，后面又被叔父一顿臭骂，叔父他骂我不知好歹、不知死活什么的，但就是不告诉我为什么我不能跟西王征。”

邓绍良斥：“糊涂，本地天地会党不少，这些贼早就和长暗通曲款了，你快些起军中队前去追赶，务必悉数擒拿剿尽！”那把总急忙转去了，邓绍良军中只有一百人的队，当下那把总起五十余骑前去追赶。

陈丕成盘席地而坐，摇摇：“西王娘你说的话都有理，是我自个儿错了。只是我想起叔父他也老是骂我，但就是说不个理来，想着憋气。”

洪宣望着陈丕成走远，暗自轻叹：“原来李开芳、陈承瑢都知有人要对西王殿下不利，看来天国的内讧不是定都天京之后才会发生，早在长沙之战时就有王杀王之事了。原本以为西王会战死长沙城下，却想不到长沙会被西王攻下，难真是因为我的到来，带来的蝴蝶效应？可我似乎没什么会影响长沙之战的事啊，真到了长沙我该如何面对那西王呢？真要和他夫妻吗？真是荒谬，绝对不行，我一定要先下手为！”

着单筒镜远望，皱眉不已的问左右：“这些大脚蛮婆唱的是哪一戏码？要说她们知了山上无，就该趁着锐气未消之时拼死突围，但现下却只用火与我激，空费药、力气，是何理？”

洪宣单手支颐问：“李开芳和你们怎么说的？”

邓绍良哦了一声怒：“不用问，这些刁民一定是长沙来的长探，他们有多少人？”

洪宣秀目一亮，沉：“李总制对你们也是好心，始终奔袭长沙是很危险的。你叔父也是担心你的安危，他只有你这么一个侄啊。”

洪宣将袋送回去：“你收着吧，待会儿突围之时，说不定会有兄弟妹受伤，留给他们喝吧，我不渴。”见陈丕成还要说话，洪宣俏脸一板：“你又不听我话了？”

“西王娘，喝吧。”陈丕成的声音传来，洪宣回过神来，只见陈丕成中满是崇敬之，糙、乌黑的手上握着个袋，洪宣接过袋却没喝：“还够喝么？”…,

陈丕成：“李总制说我们童兵在桂林之战损伤颇重，说什么要我们留下给前军留些好苗。”

邓绍良正在营帐中用晚饭之时，派的侦骑返回，为首的把总气急败坏的帐禀报：“大人，标下巡哨北路，林间边多见有刁民窥探，标下五骑上前拿问，那些刁民居然怀藏利刃，标下麾下兵勇皆遇害，只标下一人回来。”

邓绍良缓缓摇摇，猛然间哈哈笑：“原来这些大脚蛮婆是想以火逞威，让吾军沉不住气，引诱我等攻山，诸公不必理会她们，让各军兵勇守住要隘路便可，不许妄动！”

天渐渐暗了下来，天上繁星如画，洪宣勉咽下糙的粮，抬看了看浩渺的天际，一颗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就要发突围了，此战是吉是凶没人知，脑海中却总会浮现起从前那血淋淋的画面，虽然这些场面自己没有亲经历过，但就像梦魇一般怎么都挥之不去。

陈丕成摇摇：“咱们了太平，就没想过什么安危，只要杀清妖，死后就能天堂了，有什么好怕的？”

陈丕成还是没能明白，只得抓着若有所思的先去了。

“李总制？”洪宣奇：“是不是李开芳？”陈丕成。

陈丕成缩了缩，似乎真的不敢违拗洪宣的话，只得收起了袋，洪宣见他面不豫，问：“怎么了？是不是我的话说重了？”

那把总：“总有一、二十人，虽然个个都是凶悍之辈，但都是有辫的，不像是长顽贼啊。”

一场火的激直到黄昏时分才慢慢停了下来，但太平军已经在半山腰掘一条壕沟，垒一土垒来，其上锦旗漫漫，偶尔还会打上几炮、放上几枪，但清军就是沉住气不去理会。

洪宣微微一笑：“陈承瑢只有你一个侄，他骂你自然是为你好了。”

一名千总拱手：“协台大人，不如让标下引兵上去一探虚实？”

洪宣怔怔的也不知该如何说，拍拍陈丕成的肩：“等你长大就会明白了，你去前面的土垒准备吧，就要突围了，让前面的兄弟妹枪炮打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