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惨绝人寰

泗州虽是担了个州的名tou，其实是个很小的州治，实在比个大的县治也大不了多少。泗州城还是个小小县城的模样，和徐州这样的大城gen本就不在一个档次。

城墙勉qiang有丈八，亦是不知有多少的年月不曾修缮过，破败的不成个样子。走在近前才看的分明，泗州城外本就不如何宽shen的护城河已经积的满是淤泥杂wu，覆上大曾的积雪，护城河几乎成了摆设儿。而城墙更是不堪，便是有好几chu1已经坍塌，最大的一chu1倒塌之地几乎要有三几十步，塌下来的砖石有许多已经浸泡的失了形状，显然那淮河的大水是冲垮了泗州的城墙，倒guan进到城中…

正是因为泗州城墙已不再ju有防护的功效，所以才不再阻止灾民进城。

泗州本就重灾区，城中早已是颗粒无存，遭些时候灾民闹事，已砸了官家的衙门，和城中的兵丁有过一场血战。官与民都是死伤惨重，如今能逃离的都是去了，只留下些老幼病残在城中苟延残chuan，奄奄一息的等待死亡的到来。

城中房屋大多损毁所剩无多，已是十室九空。洪水虽已退去，痕迹却是犹在，许多房屋生生的被洪水携带的泥沙掩住了门hu，成为半地下式的建筑。更有甚者，还有些房屋的鳞瓦上亦覆了一曾薄薄的淤泥，显然那大水曾经将整栋的防御淹没…

灾民极众，便是泗州城也难以容纳，好在原住民所剩无几，一众的灾民挤在各se的房屋之中躲避风寒，好歹也算是有了个暂时的容shen之chu1。

“是宗师的么？”探shen进来一人却是着的官服，在门口不住的张望：“宗师可在？”

原是李二老家的父母大老爷，原任地yang谷县令李大人。

李二这才陡然想起，这为在yang谷zuo知县的李大人已经升任为泗州转运。还算是自己门生的。当即长shen而起：“李大人，在这哩，在这哩…”

李转运提了袍角，迈了小碎步急急过来，很是周全的见了大礼：“宗师在上，弟子谨见之…”

李二本是少年人wu，这李转运却是个半大的老tou儿。口口声声的称了宗师，实在是叫人有几分不好意思。奈何当时的文人最是重个礼数尊卑，自是要十分恭敬对待自家宗师地。

虽然还是有些拘谨，李二却是生受了李转运的礼数，李转运现是an照寻常的模样问了安好。请了康泰，李二这才cha话进来：“李…大人为泗州转运，可知dao此地水患之详情？如今尚有多少的灾民留在泗州，可有保障？粮秣还够多少时日之度用？你还是带了我在城中转悠转悠的吧…”

李转运自然听说了宗师李二已经担了钦使，二人又有师徒地名份。便带了李二径直在泗州各chu1查看。

由于地形的缘故，泗州本地留下来的饥民大多集中在西南角地势稍高之chu1，这个小小城池的角落也是又个名堂的。唤zuo泥子塘，详细地由来已不可考。

雪还是潇潇洒洒的纷飞，为那嘶吼的风儿卷了，直往人地颈项之中钻营，chu2肤冰凉。街dao上的积雪已没了足踝，一脚踏上咯吱有声甚是松ruan，满目皓白，晃的人yan亦是不适。地面已为大雪覆盖的掩饰。只见得地面起伏却见不得街dao。

但凡入得yan眸之房屋俱是失了门窗，想来早已为灾民掏了下来作为取暖之用。脚下一个踉跄踢起积雪，想是踩到了甚的wu件儿。

俯shen视之，惊的大叫：“这…这…”李二踩中的不是甚么wu件儿，而是人！

在积雪之中不动自然是死人的。如今中饥荒寒冷地时候，冻饿而死者随chu1可见。死人已经麻木了人的神经，看的多了也就见怪不怪。

奈何脚下的这个死人却是不同，严格的来说只能算是一副人地骨架罢了。肌肤脏腑早已不见，只余骨骼。看那骨架的大小应该是个五七岁地幼童，骨架上还存了许多猩红的血丝，为寒冷的天气直接的冻结在白惨惨的骨touchu1，显是新死不久。真个是chu2目惊心，看的人toupi发麻。

李二心tou猛的便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翻腾，指了那小小的骨架手都是颤的，声音已是完全走掉，说起话来那语气叫人窒息，变脸变se的问李转运：“这是…这是…”

李转运叹息一声，很是无奈的说dao：“宗师料想的不差，此…此…便是易子相食了…”

那骨架上一丝一缕的肌肤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