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中也不知到底过了多少时辰，睡梦之中的李二再次为那敲打窗之声惊醒。

正月初三正是给逝去的亲人烧制的日，在民间素有年之称。而且是在要天亮之前烧完，好方便那见不得光的“鬼亲人们”来取钱。

“总是不行哩，我听见大女说话哩，大侄你听，大女在哭泣哩，是大女在哭泣哩…”飞刀刘疯疯的不住念叨，定要为大女报仇。

“我的儿，快起来，这都甚么时辰了，快起来于你那死鬼爹爹烧把纸钱的哩。”

想来明日里大女的冤情就可以真相大白，那刘世再也无法抵赖，李二心中轻松了许多。忽然很想念娘，要是在这个时候有佳人陪伴，那一定睡的更加踏实。

当然有了娘同房，李二铁定是不能这么快的今日梦乡的，总是要恩恩的快活一番才能好睡。不过母亲不许在初三以前亲近女，只得作罢。

母亲在一旁念念有词：“儿他爹，如今咱这孩儿也成人了的，还是咱大宋的驸哩，这些个事情我都于你说过的。今日孩儿孝心也与你烧钱了的，你这死鬼来取的吧，还给你供了油饼酥糕，你也些。莫白白的享用咱孩儿的供奉，你这死鬼定要好生的保佑孩儿平平安安才是。好了的，我的儿，你把我刚才的话儿对你那死鬼爹爹再念叨一回，你爹爹定然会保佑咱家个平安无灾的哩。”

母亲拎了大串的纸钱和香烛等，笑：“你那死鬼爹爹最是个财迷，莫说咱是在汴梁，就是在天边于他送钱，你那死鬼爹爹也会过来取的。我儿麻利的，咱们去后院那纸钱烧了就罢，烧的完了你还回去睡你的回笼觉，长这么大了你还不曾亲自给你爹爹烧过的哩！”

“哪个？”睡意正的李二没好气的问。

“我的大女呐！”飞刀刘惨叫一声，再次扑将上去撕打，好在这回李二和刘十三都有心理准备，急忙将老刘抱住：“刘大叔，恶人不光是这老鸨一个，还有那姓刘的小哩，如今咱们有了人证，明日里到霸王楼寻些大女的遗，人证证俱全，叫那刘世伏法才是正理。想那刘世仗了生就一副好面容，也不知害了多少好人家的闺女，万万的不能便宜了他。刘大叔且忍个三五日，看那厮的好下场吧。”

李二披了大衫起，推门来便被冷清的夜气激个寒颤。由于已是后半夜，月光铺洒，如如银，甚是亮堂。李二睡惺忪的问：“我那爹爹是死在谷的，咱在汴梁于他烧纸钱，爹爹能够收的到么？”

照母亲的吩咐，李二面东背西的跪倒，上香烛摆好几样贡品，拜了几拜，这才将那大串的纸钱燃。

二人连拖带拽的把老刘的走了，小心的关门落锁。

“我儿，起来。”

虽然李二本就不相信死去十几年的爹爹会真的在曹地府保佑，还是依照了母亲的意思开始念叨。

想是被夜间的寒气激了，母亲猛地打个嚏，鼻惊奇的说：“不对的哩…”

这老鸨可是关键的人，告发刘世可是全凭仗这老鸨的，为了防止老鸨逃脱，更是为了防止飞刀刘一时冲动再来撕打，李二小心的把门锁好，这才返回屋睡觉。

今晚又不曾和任何的女同床，想来那佛普老和尚没有理由再来打搅的吧？

说的虽是轻描淡写，这里是多么的凄惨，大女又是受的何等的摧残折磨也不难想象的到。

照民间的俗理，成婚以后便算是成人，都要在初三的时候给祖宗烧纸祭拜的。

竟然是母亲的声音！李二很是诧异，这大半夜的母亲要甚么？

的那女在霸王楼留下径直离开，我那霸王楼本就是吃这碗饭的，那女又不是清倌人儿，自然是要她接客。那女只是不肯，这般的女我见的多了，便饿了她几日。还是不肯，就叫院的每日里拷打，打了几日那女竟然要跑，捉了回来又打，不想…不想下手重了些，竟然打的死了。想那又没有那女的卖文书，还不是什么正当的来路，我也怕吃官司…就叫人拉去埋了的…”

李二虽然不相信自己在间烧纸爹爹在间就能够收到的说法，还是顺从了母亲的意思，来到后院。

火光映照之下，李二跪拜了说：“爹爹好生享用，记的保佑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