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夷犹不决、似恋将离的境界是刘三嘏从那十八拍的胡曲之中化，转到琴音之中，更添韵味。

四公主好似不满刘三嘏如此的黑了面孔的模样，淡淡的问：“驸，这是甚么曲调？听着似熟非熟，十分的怪异。”

猛然间刘三嘏双手齐，却不是那拨的指法，而是将十指在武弦之上，任凭其余六弦发嗡嗡的余音，只是捺了武弦不动，仿佛使全的力一般极力的拨动武弦，只见武弦一声脆响“吧嗒”断裂，再也发不余音。断开的琴弦猛的打刘三嘏脸颊，登时便鲜血长。

琴音已经到了最之，李二觉便是再也不得的，想那琴音要的断裂之时再一转其声，低低的将断不断，低声中夹了几个弦的调离不离。使人念起那儿啼母泣，风嘶的悲凉之声。

然两位公主却是只听琴音不辨心声，长平公主笑：“刘驸真是雅，这曲中明明有那凤求凰的韵律，却是减调奏之…”

“以前是不曾有过，以后就会有的。”

长平公主听罢大笑：“甚么《后》不《后》的，亡国之音罢了，那李煜便是奏这亡国之音叫我大宋取了江山的，哈哈，真真的是亡国之音，不知刘驸这个繁杂的曲调叫甚么名堂？”

四公主笑：“我亦认为是从凤求凰化的这个曲调，不过是减调缓奏，才有这般的韵味。昔日文姬辨琴，至今传为谈，今日公主似又过之矣！”

声调更加的低沉，偶然是沉声之中添一丝绵声，如思如慕如泣如诉；绵声之后又是个更低的徽调，悄然而之后神情飞度的意思表达个淋漓尽致。听了这调李二竟然心生悲凉，却无可以宣，音律一最能映照心声，想来此调正是刘三嘏的真实心境，虽苦楚凄凉终不得解脱，实在叫人无奈。

琴弦既断，不得再弹，刘三嘏也不说话，抬首坐回位。

看两位貌如的公主只讨论曲调，却不不顾刘三嘏脸上的鲜血，李二扯下袖捂在他的脸上，意味长的说：“《驸传》好曲调，却不是刘兄这般的奏法，刚巧我也是会个叫《驸传》的小调，愿于刘兄见个下。”

“《驸传》？好怪异的曲牌，有这样的曲目的么？”长平公主不解的问

李二本就是驸，最能会刘三嘏的境，自打刘三嘏杜撰《驸传》的这个从未有过曲牌名字，李二就明白刘三嘏已经准备破釜沉舟不他想。对于刘三嘏的其实和勇气李二还是很钦佩的，但是他的方式实在太过，肯定是不会有好的下场。

那琴音最能反应人的心声，先是慷慨烈自然是对刘三嘏前期风快活的写照，而后婉转低沉柔和了凤求凰的减调曲目当是刘三嘏为求夫妻和睦，而委屈求全，心中愤怒而忍；而后自然是最恶毒的诅咒，诅咒大辽兵败国破，君亡臣死，琴弦一断表示刘三嘏本人已经决心和貌若桃李心如蛇蝎的四公主以命相抗。

刘三嘏坦然：“这曲合了十面埋伏和凤求凰的调…”

长平公主闻得夸赞，喜上眉梢，呵呵的笑了。

这一弹便如和风细雨中的一声惊雷平地而起，又如秋月时分晴天霹雳骤然炸响，连那窗纸都弹得摇战，震的人心慑动，心急促。

“后面的是减调的《后》，乃是前朝之曲。”

刘三嘏的琴音更加低沉，手法迟滞凝重，恍恍惚惚令人到一丝寒意。浑不见初始时候的激昂烈，冷弹慢之下却是分外的难听，其中声响，有似兵败将死、残旗破；大有君亡臣窜、山河倾倒之意；到了最后又似老妪呼天娃泣夜，怨恨悲伤万端集，实在是人泪下。长平公主忍不住的说：“此曲何以伤心至此？实不忍听。”

刘三嘏站起来，挑衅一般的看了二女大声说：“此曲叫《驸传》，二位公主以为如何？”

“大胆，放肆。”四公主听了那琴声里的意思，拍案而起：“听你的意思，是嫌弃我天家待你凉薄了吧？难你还敢于我天家奏那亡国之音？难你还敢于我天家奏那断弦之曲不成？好刘三嘏，好《驸传》，莫以为你了驸就可以不知天地厚，说你是驸那是给你脸面，甚么驸终究是我耶律家的才罢了。”

不待他说完，四公主问：“那后面的是甚么调，怎不曾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