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现在是世吗？”赵匡胤突然涌上一个念，他下意识咬了咬牙齿，扔掉了这个怪念，对着范质拱手：“既然范相看得起在下，我必会将虎捷军带成一支虎狼之师。”

小郭的泪已在眶边上留连，经过了刑大堂的几年生活，小郭的心渐渐变得铁，他似乎已经不会泪了，可是侯大勇淡淡的话语，又让他想起当年沧州的岁月，他了鼻，不再推脱，站起把那一盆通宝拉到自己边，果敢地：“侯帅，我生是黑雕军的人，死是黑雕军的鬼，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

“郑有林的母亲虽然是我的娘，可是郑有林任澶州司，却和我一关系都没有，明人都看得，有人是想借题发挥。”范质重重地哼了一声：“真是其心可诛。”

范质有些意识到失态，微住心神：“虎捷军指挥使向训病重，虎捷军向来卫拱大梁，依我的意见来，不能让虎捷军群龙无首，我建议就由赵郎来兼任虎捷军都指挥使，等到向训将军康复之时，再把军权给向训。”

在南城区侯府，侯大勇坐在书房中，孟殊、杜刚和一名小吏模样的年轻人坐在下首，侯大勇淡淡地听，又淡淡地：“小郭，你是沧州军士吧，怎的如此年轻。”

不过，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赵匡胤心中也开始犹豫起来，侯大勇是将军，后有黑雕军支持，大梁城内也有为数不少的人被侯大勇控制，更要命的是小陛下和符太后对侯大勇是言听计从，说侯大勇如今是挟天发令诸侯也不为过。

范质脸发青，如今朝廷重臣有很多都偏向了侯大勇，这样一来，自己在朝廷上的威望就会大减，第一宰相必然会沦为傀儡。

侯大勇在显德初就见过小郭，当时他是和哥哥一起成为了黑雕军一员，在攻打秦州之战中，小郭的哥哥被打断了右脚，就回家到了沧州侯府，成为一名工，收比在刑大牢的小郭还要，小郭兄弟俩的父母，也以半价和租在沧州侯府外田，一家人的生活也算过得有了些滋味。

这样的对手，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小郭兴奋得满脸通红，他不停地搓着手，：“保证完成任务，就请侯帅放心，只是这些通宝我不能收。”

那名被称为小郭正是刑大牢的衙吏，好几年了，他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聆听侯大勇的声音，听到侯相叫自己的名字，心情略显激动，：“小的是沧州兵，是王青的下，王将军战死以后，经孟掌柜安排，我就来到刑大牢，至今已有四年多了。”

侯大勇见小郭涨红脸不要通宝，就站了起来，把盆递到小郭手边，：“小郭，这些钱是送给你父母的，他们辛苦了一辈，就是想要一块自己的田地，这些钱足可以买上几亩好田，你若推辞，就有不孝之嫌疑了。

赵匡胤脑转的很快，自从先帝驾崩以来，他就在侯大勇和范质的矛盾之中，范质和侯大勇两位权臣都先后向他发了招揽之意，范质是文臣，他的招揽之意更为迫切，暗中提的回报也更多，赵匡胤有意无意的接受了范质的安排。

赵匡胤心中暗喜，枢密使虽说掌全国之兵，可是要数位宰相辅政的情况下，枢密使并不能直接指挥人，近乎于无权无职，这让久在军中赵匡胤总觉没有底气。

走范府，赵匡胤并没有过分喜悦，他暗自揣测：“若侯相不同意，只怕此事未必能行。”大梁城的官邸大多在南城区，赵匡胤策立在街，稍有犹豫，还是大摇大摆地经过了昝府，又经过了侯府，这才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很好，你事很仔细。”侯大勇挥了挥手，指着盛满通宝的盘：“这些通宝你拿着，你的任务是看好王德成，记住，有什么人接了他，或是他有什么不正常的情况，立刻把消息传过来。”

范质睁着睛，向着天空：“我的昭昭之心可对日月，难怕了三司会审。”

官全腰斩，侯大勇非要把澶州一人等全押回大梁受审，还了一个三司会审，澶州王德成把所有罪过都推到了司郑有林上，郑有林不过是一位养老官，难真有胆把持澶州官府，吞了朝廷钱粮。”

赵匡胤凝神想了一会儿，慢条斯理地：“侯相是为了澶州百姓请命，占着天理，只怕很难阻止三司使审案，如今之计，只怕是要决地站在侯大勇一边，丢车保卒，以图后效。”

赵匡胤笑：“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