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鹿死谁手(三十七)

牢tou洪老七傲慢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趴在地上痛哭liu涕的王德成，心中有着说不chu的痛快，他chu生低贱，长期吃不饱，因而瘦如柴伙，少年时期常常受到官家子弟的欺侮，成年以后，从小青梅竹ma的表妹，带着泪水还是嫁给了一位许州的判司，就在成亲那一天，年轻痴情的洪老七悄悄跟着迎亲的队伍，从大梁城一直跟到了许州，yan看着ma车进了判司的大门，伴随着判司家的小院子一片huan腾，他满脚是水泡，一步三回tou地离开了许州。

从此以后，他心中就对官员及官家子弟充满了仇恨，当他意外地成为了刑bu大牢的衙吏之后，他欣喜地发现，这是一个多么适合自己的位置，看着无数高官被自己的一声呵斥、甚至一个yan神就吓得瑟瑟发抖，就有说不chu的快意，因为喜huan这个职位，办事就极为认真，整起人来特别卖劲，点子也多，绝不手ruan，很快就受到了上司的赏识，二十年后，洪老七已经成为刑bu大牢的元老级人wu，只要关下牢门，他就在刑bu大牢里说一不二。

王德成被痛打了一顿，掩着声音chou泣着，他伸直了趴在地上，ju痛已让他顾不得官家的风范了。

一个冷冷的声音从洪老七shen后响起“洪老七，你在zuo什么？”一脸怒容的鱼志进了大牢。正好见到王德成躺在地上。骂dao：“妈妈的，这牢里有内鬼。”

鱼志是刑bu郎中，主guan着刑bu大牢，他回想着侯大勇刀锋一样的yan光和似乎很客气的询问，禁不住心中有些发mao。同侍郎薛居正一起从中书门下chu来，他就急匆匆地奔向了刑bu大牢。

洪老七是刑bu囚犯的天杀星，鱼志却是洪老七的天杀星，正在得意的洪老七听到鱼志的声音，立刻如被火tang了pigu一样tiao了起来，飞快地行过大礼。

“啪”一阵轻脆的响声在洪老七耳边响起，他tou一阵昏眩。鼻孔冒chu一gu热liu，鼻血liu进了嘴角。洪老七也不敢用手去ca。只是低眉目顺yan地站在鱼志shen边。

鱼志冷冷的看了一yan努力抬起tou的王德成，见王德成只是些pi外之伤。也就放下心来，他带着洪老七走到角落，手指着大牢的里间，对洪老七dao：“把王使君换到那一边去，找个郎中来上葯，换上新衣服，好酒好菜侍候着，若有差错，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说完，拂袖而去，鱼志来得突然，志得匆匆，jiao待完事情，又把舞台留给了洪老七。

看着鱼志背影消失，洪老七的笑容如大狼一般迅速退chao，他回到王德成shen边，心中暗dao：“鱼志这厮向来只guan收钱，何尝guan过犯人的死活，看来这王德成确实不简单，能惊动鱼志大人。”

想到这一层，洪老七脸上也就带chu些笑容，蹲了下来，对着王德成dao：“你jiao好运了。”话未说完，一gu怪味儿熏得他胃口一阵翻腾，他就捂着鼻子对站在一边的手下dao：“快给王大人洗浴。”

搬进了新牢房不久，一名长相普通的衙吏就拿着新衣服进了牢房，他轻声dao：“九龙山之约，使君不可忘，否则是诛九族之祸。”王德成早已把活命的希望寄托在心狠手毒、权势熏天的侯大勇shen上，进入大梁以后，一切都an照当初的计划进行，此时，见侯大勇chu手相救，更增信心，不迭地点toudao：“此事如何敢忘。”

第二天上堂之时，王德成虽然pigu疼痛难忍，却已是一shen普通却干净的长衫，tou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举止间又带着些墨客的影子，他又甚至开始恢复使君应有的风采，在堂上寸土不让。

这已经是第五次审讯了，五次审讯中，王德成一会呆tou呆脑，一会又痛哭liu涕，没有一丝刺史的模样，裴巽是刑bu老手，对于这些手段早已见惯不惊，他用yan睛余光看了看陪同审案的中书门下的给事中吴若谷和中书舍人李佑森，心dao：“这等小案，如此兴师动众，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然后一本正经地dao：“王德成，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王德成穿上了新衣服，心里明白侯大勇所说之事并不假，就dao：“钱粮之事，犯官确实未曾经手，全是郑有林一手为之。”

裴巽再次翻了翻手中的帐册，这个帐册他早已拿到手，裴巽一笔一笔的he实了帐册的记录，有一事令他十分惊讶，这个帐册所记录的内容对王德成和肖青不利，对郑有林却颇为有利，但是，王德成为何要记下对自己不利的证据，这让老dao的裴巽对这个帐册的真实xing有些怀疑，迟迟没有使用这个帐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