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卿眯着并不说

柴荣听了范质的话中之意，他取过一份战报，轻描淡写地对众将：“侍卫军都指挥命韩令坤已攻破扬州。”

范质谏言议事，向来直言不讳，独独对于柴荣亲征一事，从来没有力劝，此事缘于显德初年的一件事：当时，柴荣新登帝位，北汉、契丹大军来犯，老相冯极力劝阻柴荣亲征，冯用语过激而为柴荣不喜，柴荣北上迎敌之前，把五代不老翁冯贬为山陵使，冯为此一病不起，一年后病逝。

柴荣不置可否，转向侯大勇，：“侯相，你有何计？”

范质并不赞成柴荣久在军中，毕竟一国之君，要理的政务太多，这些征伐之事，由大将去办理就行了，因此从侧面劝阻。

楚州城城墙之上，防御使张彦卿、兵都监郑起业带领众将来到南城门上，城下护城河外站着一群丢盔卸甲的南唐军士，扬州兵都监正在向城下喊话劝降。

侯大勇来到楚州城以后，也暗自寻思破城之策，南唐军和党项军、回鹘等等军相比，驻城技术、守在的战术都要成熟悉得多，侯大勇设想过无数破城方法，均觉没有成功把握，就老老实实地：“赵将军所言有理，可以一试。”

范质知此事的来龙去脉，知陛下有亲征地特殊好，所以向来亲征一事避而不谏，这一次围攻楚州两个多月，范质这才委婉地提醒柴荣。

赵匡胤材壮，方面大耳，看起颇有幽燕老将之风，他：“既然我军攻破扬州，断了楚州唐军的退路，不若采用攻心之术，将捉拿而来的扬州军士带到楚州，让他们向城上喊话，让楚州军知大势已去，动摇其军心。”

攻城战持续到下午。东城、北城一无所获，损兵无数，见天渐晚，柴荣才下令收兵。

范质是宰相，虽在前线，仍是一紫蟒袍，腰上挂了一个金鱼袋，显得格外整洁，他上前一步：“楚州不过弹之地。久围必破，陛下可遣一名上将，只须统兵万人，半年即可困死张彦卿。”

柴荣每日理大量政务、军务，还要亲自在一线督战，中隐有一丝倦。他：“在楚州城下。我军打了两个多月了。前后阵亡军士有二千多人，还有许多断手断军士。失去战力的军士总计不下万人，这一仗禁军啃上了骨，堪比寿州之战。”

步军指挥使淳于良是楚州人士，他向来瞧不起文官的兵都监，手握刀柄大声：“泗州、濠州、扬州皆破，楚州独木难撑。不向周军投降，徒死无益。”周军三次南征以来，凡是投降的南唐军不仅能活命，往往还能在周军中混个一官半职，而城内百姓也不受侵扰，淳于良并不想拼个鱼死网破。

城上众将得知扬州陷落，均面惧，几名指挥使小声嘀咕着。

“阵亡四百，伤者无数。”在攻城战中，城下军士可以说人人带伤，所以无法准确统计受伤人数。

五米、十米宽护城河，十五米、基座达十米厚地城墙，成为周军难以攻克的堡垒，周军拥有数量众多地投石车、床弩、飞云梯、冲车，武良远非南唐军所能相，而且号令齐整，禁军将领大多亲冒箭矢冲锋在一线，军士们更是悍不畏死，但是，在楚州南唐军的奋力顽抗之下，却也奈何不了这楚州城，几攻之后，城墙下、护城河里，留下了许多相叠在一起的周军尸。

长得白白净净的兵都监郑昭业耳尖，他听到几人所言，大声骂：“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现在国家有难，正是用人之际，岂能轻言投降。”郑昭业全家老人都在杭州，若不战而降，只怕全家无一人能活，因此，他早存和楚州同生共死地念。

柴荣没有继续征求意见，下旨：“速令韩将军送来两百南唐降兵。”

了颇忠勇地将军，作好了充分地守城准备。

众将闻言，均脸喜，纷纷向陛下贺。

柴荣此时才笑容，就对范质：“就令韩将军暂时知扬州军府事，要时刻提防南唐军北上。”柴荣挨个扫视众将，最后把目光落在赵匡胤上，：“赵将军可有破城良策？”

柴荣三征淮南，战事主要集中在淮西岸，寿州楚州、泗洲、濠州等城，皆为淮岸边之城，但是，楚州以南的扬州，却是长江沿岸的城池，这预示着周军已越过淮，向长江北地发起了攻击，而楚州孤悬于淮，已成瓮中之鳖。

中军帐前，柴荣细心阅读一堆来自各地的战报，他脸沉静如，看不喜怒哀乐，范质、侯大勇、李重、张永德、赵匡胤等重臣、大将立在两旁，等待着陛下发话。柴荣看完了最后一个战报。这才抬起来，问范质：“范相，今日损兵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