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错，不是吴三桂的署错了，而是他用人错了。”

周士相对徐应元说了这么一句，后者听得糊涂，不明白吴三桂何以从一开始就错了。单从战略上看，吴三桂由滇黔，再川陕，取潼关，中原，趁着太平军和满清主力在江北打生打死之际，一下就尽取西北，兵中原，可谓是步步抢先，如果不是大帅几方动作，开封只怕早就失守了，何以就错了呢？

和江南士绅有千丝万绥联系的读书人。太平军在江南大力打击士绅阶层，难说会不会打击到军械局中人的利益。

除了赵良栋，临阵再次降清的吴军将领还有不少，如李如碧、王会等人。他们中有的是关宁军将领，有的却是在西南降清的原大西军和明军。

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切认定是军械局中的人密，还是太平军中的密，所以周士相只要军情司和军械局大使程汉斌暗中彻查，不要大张旗鼓，以免引得人心浮动。

当日，赵良栋和王屏藩在军前有过一番对话，不过河南军情司的人员在清军和吴军中的地位都比较低，不可能连这两人说过什么都打探得来。他们只知，赵良栋引满州兵包围了王屏藩，王屏藩宁死不降，最后杀成仁，成为关宁军反正以来阵亡的最将领。

赵良栋这个人，周士相是很耳熟的。当初他还曾特意问过张勇，赵良栋是不是个大胡，结果把张勇搞得莫名其妙。听说赵良栋投降了吴三桂后，周士相和当初听闻张勇投降了太平军后的吴三桂一样，也都是遗憾的。只是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已经反正了的赵良栋还会再次掉过去替满州鞑效命。

“难因为敌人主动投降，就要放过他们，善待他们吗？”周士相白了一徐应元“鞑了我家，杀了我父母妻儿，我起来反抗，鞑打不过求饶，你说我是饶他们还是不饶？”

轻轻掉落在手上的杨絮后，周士相冷笑一声，续：“吴三桂起兵反清，其下本就心存犹疑，拿下西安后，若我是吴三桂，那满城的两万多鞑正好拿来手下们的投名状。人人沾血，无有后路，才能随他一路向前。他倒好，不仅没有置这些鞑，反而将投降的满兵继续‘’给苏拜统带。哼，他以为他这么大度，如此仁义对待满州人，满州人就一定会他的恩，日后打到北京，满人的抵抗也能少一些。

徐应元想了想，：“卑职听说当日西安是满兵主动投降的。”

周士相负手走到窗前，外面是犹如飞雪的杨絮。偶有杨絮飘到脸上，让人十分的难受。周士相心暗骂了蒋国一句，因为蒋国上任江宁巡抚后，就大力在江南各地广杨树，结果杨树长成之后，每年‘’期就杨絮漫天飞舞，烦不胜烦。

“吴三桂从一开始就错了。”

“吴三桂善待满州人，弊大于利啊。不要说那帮昔日的满州主不会真心实意替他卖命，就是他手下的那些将领们，也会存有朝秦暮楚之心。嫡系的还好说，非嫡系的，只怕一个个都有观望之意。如赵良栋这人，若是当日吴三桂驱使他们屠了西安满城，你以为他还会再次降清吗？”

“吴三桂是个枭雄，不过骨里却还是个才。”

最先倒戈的苏拜原先就是满清的西安将军，正宗的旗人，他的背叛也许吴三桂想不明白，可是周士相却能理解。

算盘打的是不错，可吴三桂却没想过，他若能一路奏凯歌还罢了，稍有挫折，这些满兵还能甘心替他卖命吗？。。。不要忘了，在这些满兵里，吴三桂纵是贵为平西王，也不过是个才。。。噢，对了，差忘了，满人里，我们汉人可是连才也不如的。真要说的话，这吴三桂在满人里，也就是个阿哈，一个带兵打仗的阿哈而矣。主们凭什么要替一个阿哈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