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九章 此幕何等熟悉

“你！”

‘女’人之言如重拳般击向周士相，令他‘xiong’口一滞，心神不定。。: 。

大青ma突然长嘶一声，撅蹄而立，周士相猝不及防，险些从ma上坠下，看着甚是狼狈。

“哪里来的刁‘妇’，拿下她！”

瞎子李大怒，命令亲卫将那可怜‘女’人抓起来。几个如狼似虎亲卫立即上前将那‘女’人如拎小‘ji’般提起，正要拖下去时，周士相却喊了一声：“慢！”

周士相翻shen下ma，将ma鞭扔在瞎子李手上，向那‘女’人走去。

“大帅？”

瞎子李快步跟上，只以为大帅要杀这胡言‘女’人。

周士相却在那‘女’人面前停住，问她：“我予你活路，有何不对？”

“如此屈辱活着，不如死去！”

那‘女’人jin咬下‘chun’，不因周士相之官威而有所畏惧。观其模样，真是宁死也不受辱了。

周士相默立半响，叹口气dao：“能活，为何要死？”

‘女’人凄声dao：“因为屈辱活着的不是将军。”

又是片刻沉默，周士相摇了摇tou，自嘲一笑：“照你这么说，我不应该救你们，也不应该给你们活路，让你们死去反而是善心，德政了？。。。。”

‘女’人不答。

周士相也不需要她答，他自顾自dao：“其实我救你们并没有错，只是有些事，你怪不到我tou上。我且问你，你为何不去怪责不肯重纳你们的亲人，反而来怪责我呢？”

‘女’人依旧jin咬下‘chun’，不发一言。

“因为你们的亲人不纳你们，我才guan你们，我不想你们冻饿而死，又或沦为青楼苦命‘女’子，这才将你们许与降兵为妻。我知dao你们很难理解，你们也许认为你们应该得到更好的安排，至少你们能有一个家，能有一口饭吃。我亦知你们心中苦，但是我能zuo到的仅只有这些，如果你们不满意，我亦不知如何安排你们。”

周士相说完，也不看这‘女’人，拿手指向不远chu1那一大群‘女’子，dao：“你告诉我，如果她们不愿zuo降兵之妻，她们何chu1去？何以安shen？吃什么喝什么？还是说，你们真的打定主意要去赴死了？”

‘女’人怔了怔，不答。

事实上她们是不知去哪，才在城‘门’这里哭啼的。也许，最终会有姐妹选择一死了之，但更多的恐怕会因饥饿选择走向那条不归路。那条路不比给侮辱她们的降兵为妻更好。

周士相放下手，再次看向这‘女’人。

“你问我，如果受辱的是我妻妹‘女’儿，我是不是也要这样办？。。。我告诉你，我不会和你们的亲人一样对待我的亲人，因为她们是我的亲人，哪怕她们遭了天大的苦难，我亦不会抛弃她们。。。。所以如果真要怪的话，你就怪这世间的礼法吧。。。”

周士相长叹一声，害这些‘女’人的除了清兵，亦是这个时代吃人的礼法。前者，他现在能guan，他能阻止再有这zhong惨事chu现；可后者，他真是无力干涉，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事。只有摧毁士绅和宗族的特权，将百姓从宗族、礼法中解放chu来，才能谈改变。而这，显然是他目前zuo不到的事。在未击败江北顺治大军前，他要的是江南的稳定，是一切如从前，而不是变‘luan’。

那‘女’人终是开口了，她dao：“将军，我们不想死，我们想活，但我们不想屈辱的活，我们不想zuo那些禽兽之妻。”

“这就让我很为难了。”

问题又回到了最初，周士相认为的安排是最好的安排，‘女’人们却认为那是地狱，那是梦魇。

周士相不是不能让苏州府chu面设一个机构安置这些‘女’人，fengfeng补补也好，替太平军zuo些织袜、棉衣也好，总能让她们活下去。可是，这些‘女’人不比孤寡，她们毕竟是有家人的，且是受了这个时代最不能被原谅的失贞之罪，哪怕她们是受害者，也会被世俗目光活活‘bi1’杀。‘女’子失节，在这个时代是永远也不能被原谅的事，不问任何情由。

若由官府chu面将她们统一安置，周士相敢肯定这苏州城的百姓百分百会认定这些‘女’人不过是从清军的营ji，变成了太平军的营ji而矣。那时，她们的亲人说不定会闹到官府来qiang烈要求带她们回家，然后‘bi1’死她们，只为成全所谓礼法，保全他们所谓家风。

百姓是不会相信官府的，他们只会惧官府的威，而不会信官府的德。哪怕他们亲yan看到这些‘女’人并非如他们想象那般，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