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晟将宁国公主平安送达回纥牙帐，这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但谁都知，皇帝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要看孔晟能否代表大唐，借着和亲的事儿，让回纥可汗磨延啜的十万大军不战自退，解除灵武边境的心腹大患。

从早上开始，长安城内几乎都空了，商铺停业，百姓门，阻路径。谁都想来为宁国公主送别最后一程，谁都很清楚，自打离开长安城开始，宁国公主就再也没有机会踏上大唐的疆土，等待着这个尊贵女的将是何等的命运，不可预知。

皇帝的眸光微微有些沉，朱辉光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言辞，陪笑：“陛下，长安候文武兼备，乃是当世奇才，有他作为大唐使臣前去与回纥人涉，一定能够达成陛下予的重大使命，还请陛下放心。”

这才是皇帝关注的。

三日后。此刻已经是长安城的夏末，一早一晚的气温渐渐变低。凉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喜庆，长安城张灯结彩，满城百姓围堵在路两侧，一起来送别大唐宁国公主和亲回纥。

皇帝慨万千，泪满面。他向西北的方向一瞥，留下一声苍老无奈的叹息，然后了元殿。

朱辉光迟疑了一下，没有上作答。

皇帝望着宁国公主的和亲队伍渐渐消失不见，脸微微有些复杂，不由轻叹一声，转过去默默向自己的寝行去。

皇帝不可能亲自送宁国公主，因为这不符合大唐礼制。但作为对此次和亲的重视，皇帝特意下诏命皇太李豫率文武百官前来为宁国公主送别。

而这一次，回纥陈兵十万驻扎灵武外围，迟迟不能退兵，也同样说明了很多问题。这不是说唐朝将一个公主送过去，回纥人就能上退兵那么简单。

孔晟是正三品的长安候和禁军大将军，皇帝边的第一权臣和心腹之臣，由孔晟作为遣婚使，在规格上也足够了。

大多数，这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十万大军陈兵灵武，一直以各借不肯退兵，让朕愤怒。但现在还不是与回纥开战的时机，朕不得不忍下这恶气。希望孔晟这一次去，能将朕的心大患免除，只要给朕十年的时间恢复休养生息，恢复大唐国力，区区蛮夷回纥，何足哉？”

皇帝轻叹一声：“但愿如此，朕等着孔晟的好消息。朕本来以为，回纥臣属大唐之心非常固，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回纥人狼野心不可小觑，朕之所以肯允准孔晟携带火炮行，其原因就在于此了。”

朱辉光说着的时候，微微有些哽咽。其实多半是在演戏给皇帝看的。

皇帝冷冷一下，旋即再次叹了气：“只是苦了宁国了，朕的公主平日在京城之中养尊优，何曾吃过半苦，如今却嫁虎狼之窝苦寒之地，朕于心不忍啊！”朱辉光沉默了下去，良久才：“陛下，宁国公主殿下气度非凡，婢记得昨日去公主府送达陛下问候时，公主殿下曾说过，为了大唐江山和祖宗社稷江山万年，她宁死不悔！只要陛下安好，只要大唐辉煌盛世延续万万年，她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光化门外。皇太李豫率文武大臣等候在城门之外，代表皇帝和朝廷给为国奉献和亲回纥的宁国公主送行。长安百姓扶老携幼等候在官两侧，人声鼎沸。

皇帝站在大明的苑最，凝望着宁国公主的仪仗队伍蔓延了里许，从皇城去，沿着十里长街，慢慢向光化门行去，了光化门一路向西北，经雍州蒲州外围一线，便会抵达灵武。

毕竟是嫁女儿，尤其是为了政治利益将亲生女儿送到回纥牙帐那苦寒之地去，皇帝心里有些不好受。朱辉光知皇帝的心情不佳，也不敢吭声，只带着几个心腹小太监默默跟随在皇帝后，一直到元殿外。

皇帝突然停下脚步扭望着朱辉光淡淡：“朱辉光，你说孔晟这一次会不会让朕失望？”

谁都知宁国公主是为了国家利益牺牲的。去回纥那漠北的苦寒之地和亲，作为某政治存在，承受着大的压力和责任，其实生不如死。作为大唐公主，尤其是皇帝的亲女，宁国公主的行引发了朝野上下的一致关注。

人声鼎沸中，宁国公主的和亲仪仗队缓缓行来。

而回纥可汗磨延啜和他的十万铁骑就等候在灵武之外的贺兰山东侧准备迎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