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振再次拜谢而去。

李豫得到这一消息，先是惊讶旋即脸沉下来。李豫不是一般人，他心机沉，稍加思量，就举一反三，想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皇帝娓娓来，话语中虽然充满着无奈和慨，但实际上孔晟却很不以为然，前这个皇帝还是太自私了、也太虚伪——他把自己手里的皇权看得比什么都重，他明知鱼朝恩犯下重罪，却还是派人秘密将岳鹏灭，更准备将所有罪责都推给岳鹏，从而保全鱼朝恩，无非是害怕鱼朝恩倒了，会让皇太李豫扶植的太监上台，更加不利于他的大权独揽。

既然皇帝要保鱼朝恩，至少在当前，他无法对鱼朝恩下手了。但有皇帝保他又能如何，鱼朝恩已经列了孔晟的必杀名单，岂能任由其逃脱法网制裁。只要一有机会，他必将鱼朝恩就地诛杀。

“陛下苦衷，臣以为然。只是此獠罪孽重，若是留在中，必将养虎为患。臣担心他会得寸尺，倚仗陛下隆恩，祸国殃民惑天下，一发不可收拾。”尽孔晟知皇帝决心已定，很难接受别人的建议，但还是如鲠在不吐不快。

李豫没有往下说。

李豫笑了：“适儿，这里太监林林总总数以千计，但真正能为本所用的却并不多。程元振心如何，本心知肚明，只要他能为本所用，本才不他品如何，权当是圈养一条犬，会看家护院和咬人护主就行了。至于将来…呵呵！”

望着程元振离去的背影，李适轻轻：“父王，这程元振可信吗？此人贪婪狡诈比鱼朝恩有过之而不及，恐怕…”

孔晟心中暗恨。鱼朝恩如此罪孽重，正是铲除他的良机，却被皇帝生生阻拦。如果因为皇帝的私心，更加养虎为患，将来一旦不可收拾，鱼朝恩对于李唐天下的戕害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李亨这是在拿祖辈开创的基业开玩笑。

李适言又止。

程元振喜望外，拜伏在地：“婢多谢殿下厚，婢一定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至于安国寺那利益上的事儿，孔晟也就懒得再提了。反正一个寺庙的贪腐，无关大局，不过是内侍省的太监跟安国寺的和尚串通一气，捞外快，皇帝肯定不会太放在心上。所谓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对于里这群太监，皇帝在很多时候会选择睁一只闭一只。

孔晟还未，皇帝的诏书就下达了。

皇帝竟然将一应责任都推给了死去的李辅国和岳鹏，宣称李辅国与内常侍岳鹏勾结，调动神龙卫，假传圣旨冲撞兴庆，犯下重罪掳掠财，因为畏罪而自杀。皇帝在诏书中命有司将李辅国岳鹏等人鞭刑杖责暴尸荒野，不得收敛尸骨，以证其罪。而犯案的38名神龙卫家属放三千里，贬为罪民，永世不得录用。

孔晟暗暗冷笑，却还是默默接过来躬拜别皇帝而退。

对于鱼朝恩，李豫的杀机其实不比孔晟低多少。只是李豫的份不同，他不能轻易向皇帝边的太监总动手——因为这会直接引起皇帝的反弹和猜忌。

可怜李辅国了这么大的一个黑锅，虽然死了还要暴尸荒野。至于岳鹏，皇帝连提都未提，尸与李辅国等人同等置。

李豫嘴角一挑，淡淡：“本也不需要你赴汤蹈火，你只要在里老老实实事，安安心心替本通传消息，将来本就不会亏待了你——来人，赏程公公钱十贯，绢十匹！”

“孔晟，给朕一年的时间。朕自会置此獠。这是朕之密旨，你且拿去，若是日后此獠仍然不加悔改、变本加厉，你可持朕密旨将其诛杀。”李亨说着递过一事先准备好的圣旨来。

“这逆贼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却侥幸脱罪，真是气煞本了！也罢，既然父皇如此压住此事，本也不能妄自多言，但是…”李豫眸中掠过烈的杀机，一字一顿：“程元振，你且安心回，只要一有机会，本就会铲除此贼，举荐你任内侍省监。”

消息传开，满朝文武反应不一。有人信，有人不信。有人怀疑，也有人若观火猜了几分。但无论如何，皇帝一诏命，就行终结了这个惊天大案，使之不了了之。

加警告训示。此其二。”

程元振急匆匆奔东，向皇太李豫密报。

当然，他还是太重虚名。唯恐鱼朝恩犯案事发，他这个皇帝还是难逃天下人的怀疑——很多人都会想，鱼朝恩真的不是皇帝指使所为吗？鱼朝恩一个太监真的有这么大的胆？

他现在只是利用程元振，将来当了皇帝之后，用不用程元振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此刻，他不会想那么多，想多了也没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