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晟向苏婳的卧房方向投过意味长的一瞥，然后就转走去。但没走两步，门吱呀一声开了，苏婳飘然而，站在门轻轻：“孔晟，西奚人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忘记你今日的恩德。若是将来我们西奚人能安居河东，你永远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

她怒视着孔晟，肩都在轻颤。

“我要跟你说的是，率兵打仗苏鲁不如你，但治理全族，你比苏鲁差得远。我的话，你明白吗？”孔晟一字一顿慢条斯理。

苏婳的侍女羞不可抑地掩面逃了来。

孔晟笑着迎了上去：“我不是西奚的客人，我是西奚人的女婿，难不是吗？”

孔晟叹息一声，只是用清澈平静的目光回望着苏婳。

孔晟探手过去握着苏婳冰凉的小手。

苏婳柳眉轻皱：“我兄长自有所长，这不需要你说，我也明白。”

孔晟抱着苏婳大步走向榻。他将苏婳横放在榻上，但接下来却没有苏婳想象和畏惧中的狂风暴雨，而是他安安静静地坐在榻边，目光清澈地望着她。

孔晟大笑：“有你这等如眷，我还要脸什么？”

苏婳脸一变，被孔晟握着的小手不经意地挣扎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你向大唐皇帝奏报的是我兄长苏鲁，而不是我…对吗？”

“没错。”孔晟似笑非笑：“如果不意外，陛下会册封苏鲁为西奚王。至于你，仍然会是西奚公主，不过，你今后的份只能是我孔晟的女人，而不是西奚人的统帅。”

苏婳面红耳赤，垂下去，啐了一：“不要脸！”

苏婳是一个颇有权力**的女人，见孔晟竟然以这方式要剥夺她的统兵权，将西奚大权全给她的兄长苏鲁，她心里的失望、愤怒、不安兼而有之，各负面情绪涌而。

“你…”苏婳张了张嘴，霞飞双颊，心这小贼无耻贫嘴的病又犯了…但苏婳还没有来得及想太多，就被孔晟拦腰抱起，任凭她怎么挣扎和捶打，都无济于事。

“苏婳，安庆绪大势已去，苟延残不了几天了。待安贼平定，陛下还朝长安，我想，到那时一定会给予你们西奚人应得的封赏——至少，你们举族返回河东故土是没有问题的。”

“事实证明，你的光不如苏鲁。苏鲁固然文弱，但却审时度势，颇有王者之风。”孔晟又笑着。

“你不要怪我。朝廷不会允许西奚存在一个女王，我也同样不希望你变成西奚人在上的女王。”孔晟起飘然而去，在临门前又撂下一句话：“元音大师让我转告你，苏樱择日就会剃家，今后不再与你为仇。”

苏婳没有挣扎，而是柔声：“我明白。”

西奚人数虽少，但却终归是一个有独特文化和民俗以及历史传承的民族，这小族虽然最终难以避免消亡的命运，但现在存在就是理，孔晟不会逆历史而动。况且，驯化西奚，对于孔晟来说，得不偿失，代价太大，迟早也是为他人嫁衣裳。

孔晟：“当日在济郡，你还认定安贼能成大事，但结果如何？才短短数月，天下的大势就已经逆转。当初若不是我费尽心机推动西奚归唐，你们今日所面临的就是灭族之祸。”

苏婳突然莫名地愤怒起来，心底那些刚刚滋生的满腔柔情，瞬间化为泡影，她动作激烈地从孔晟手里手来，神激动，盯着孔晟，却是一句话也说不来。

苏婳面涨红，垂下去。

苏婳怔了怔，蜷缩起来，孔晟顺手为她扯过毯，覆盖在她的上。